两人出了小区,漫无目的地在街边遛弯。
除夕夜里,大家都在家过年、团聚。
街头巷尾往日热闹如潮水般退散,放眼望去一片寂静。
谭既来在安静中,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他觉得李则安妈妈眼熟。
因为他家尘封的老相册,有一张李则安妈妈毕业时跟他妈的合影。
小时候他翻相册,看过几眼。
后来长大,多年不看,于是仅仅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谭既来努力清了清嗓子,出口的话,依然有些含糊不清:“对不起啊……”
李则安摇摇头:“没什么对不起。”
一段真实发生的历史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注定,他们恰好溜达到北海公园的东门。
仿古的匾额有些年头,至少在他们都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挂在这里了。
“本来忘了,今天听阿姨说,隐约记起最后来玩那回,我爸是救过一个落水的小孩,没想到是你,”李则安驻足,望着谭既了的眼睛,“还好救了你。”
谭既来感觉他心情好了一点,笑了笑:“我得谢谢叔叔。”
又一笔救命之恩。
他挂到身边人头上。
谭既来又问:“bug案结束很久了,阿姨的案子,前因后果都查清楚了吧?”
李则安点了点头。
二十年前,还是博士的秦英负责一个项目的研究。
后来她毕业回国教书,基本算是一个人在国内完成的。
这个项目非常难,几乎不可能被完成,她国外的partner本来都放弃了。
然而在听说她取得突破性成果之后,主动联系她,并敦促她申请了专利。
拿到专利号,以她partner为首的所谓团队,又提醒她成果可以应用到现代医学领域,并主动帮她联系了几家巨头公司。
她看着口口声声为了人类进步而投身科研的团队,把谈专利价格谈到天文数字,控制不住去想成品药物肯定是普通人无法负担和承受的。
但是那人已经被财富迷了眼睛,坚持如此,还把调研公司的调查和分析告诉她——只要价格维持在某个点,他们能获得最大利益。
最大的利益,是财富自由!
秦英看着国内患这种病的数据统计,又看着当年的中国。
二十年前的中国,并不富饶,能负担得起治疗费用的患病家庭,可能连千分之一都不到。
她想了很久,也跟丈夫商量过,最终在丈夫的支持下,仅以百万美元的价格授权给国内外两家公司,并换取了对成品药物的价格把控的权力。
国内的医药厂家是国有,非常顺利。
然而资本控制下的国外医药公司,和她疯狂的团队,都不愿意见到这种局面。
时任公司的高层暗示她的partner,只要秦英不在了,这个专利的实际控制,就归她的团队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