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清楚情况后,林老爷留下一锭银子作为茶水钱便匆匆离开了。
之后林老爷进入隔壁县城花了一天时间,在酒楼、客栈等地消费后一一打探一番,发现商户这里也是存在严重的“征耗”情况。
夜间,林老爷心绪烦闷,作为新兴世家,他们林家虽然没有像老牌世家那样享受免除一半税收的权利,但林家一直以来可从未有过被“征耗”的情况。相反,越是底层穷苦百姓,越是被反复剥削压迫。
仔细想想那些对推举县官异常积极的世家大族,林老爷总算明白那些世家看中的真正利益是什么。
因为翻来覆去睡不着,林老爷干脆起身,连夜将今日见闻写了下来,塞进信封,打算明日一早让青州送出去。
江南某宅院内,花屹川劈头盖脸地怒骂手下,“你不是说可以让皇帝遗臭万年吗,现在全国百姓都跑去支持他了,我要让他寝食难安,受尽痛苦羞愤懂吗?”
“将军息怒,若您只想让皇帝痛苦,属下这里还有一计!”清瘦蒙面男子跪下请罪道。
“说!”一次又一次的计划失败让花屹川耐心快要耗尽。
“师父留下的人皮面具还有一张,我们可以借此接近皇帝。”蒙面男子回道。
“你的面具不是只有知道对方详细面貌时才能伪装好吗?你倒是能接触到皇帝身边人再说这话吧!”花屹川讽刺道。
“将军无需忧虑,您觉得备受皇帝信任的新科状元秦风如何?”蒙面人语气平静地询问道。
“秦风?你确定你做的到?”花屹川眼神一亮,显然来了兴趣。
“上次您将状元郎捉来之时,属下闲来无事,已将状元郎的全部面貌特征记下!”蒙面人自信回道。
“哈、哈哈哈,好!这次若能事成,本将军重重赏你!”花屹川狂笑道。
他心中闪过万千想法,他知道自己无缘皇位,但若能让皇帝痛苦羞愤,他心头便无比畅快!
“将军,还有一人或可助我们成事。不过此人需要将军亲自去说服。”蒙面人花朝提议道。
“什么人?”花屹川问道。
“您的表侄,太子,盛怀谨。”花朝语气平静道。
花屹川眼神一凌,将桌上茶盏猛然扔向花朝头部,茶盏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花朝脑袋也被砸破,流下一道血痕。
“本将军说过,不许去找阿谨,你敢忤逆我?”花屹川眼神微眯道。
“将军若想成事,小太子便是最重要的一环,更何况,您又不是没利用过他,何必在乎多一次少一次呢?”花朝讽刺道。
花屹川瞬间暴起,仅剩的右手一把捏住花朝的脖子,“你不过是姑妈留下的一条狗,要想活命就给我老实听话,再让我听见今日之言,我即刻便可让你丧命!”
花朝被放开后剧烈咳嗽起来,气息平稳后他仍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将军何必动怒,属下只不过说了一条最佳方案,用与不用还需看将军的意愿。”
“更何况,以将军如今的境况,说不定太子殿下还会更偏向您呢?”
“给我滚!”花屹川怒吼道。
花屹川这辈子唯一感到有些愧疚的恐怕就是对他一直信赖的小太子了,他最不能接受的也是以这副落魄的模样出现在盛怀谨面前!
不过当花朝说出这个提议时,他内心深处竟隐隐有被说服的迹象。
苦夏?
距离秦风被救回已经过了五天时间,因为林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秦风的担忧,惹得盛昱醋意大发,半日后秦风便被召进了宫内。
“看吧,孤就说他恢复得不错,昨日便已经回吏部报到了,你还不信!”盛昱阴阳怪气道。
林墨看着隔着屏风距离自己两三丈距离的秦风,内心有些无语。
“阿昱,你把秦兄叫来只是为了让我看一眼吗,这个距离我们说话都有些费劲呢!”林墨无奈道。
“看一眼不就得了,墨儿想聊什么,我陪你便是。”盛昱微笑着哄道。
林墨嘴角抽搐,一把推开揽住他的皇帝,“走开了,我和秦兄还有一些吏部的事情需要交代。”
林墨大步走出内室,盛昱则黑着脸步步紧跟在后面。
林墨无奈地抚了抚额头,热情地拉着秦风坐下,“秦兄最近身体恢复的如何,回吏部当差身子可还吃得消?”
“贤弟无须担心,我身上伤得不重,吏部事务繁忙,还是得早些回去处理。”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来到皇帝寝宫,秦风的神态略显拘谨。
“这段时间我不回衙门,上次和秦兄说过地方税务的问题,还得劳烦秦兄多多费心整理查阅资料了。”林墨有些愧疚道。
“贤弟放心,你交待的事我必定竭力完成。”秦风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不过若我整理好资料,到时是直接交给陛下吗?”秦风问道。
“这件事比较复杂,你拿着我的腰牌,到时直接进宫将各郡县资料交给我吧。”林墨说着问小安子要了一块自己的腰牌,随手递给了秦风。
说来自己这块腰牌自从被做好后还没怎么用过,这次终于派上用场了。
“阿昱,秦大人拿着我的腰牌可以入宫吗?”林墨转头望向身后一言不发的皇帝。
“哼,你都送出去了还来问我?”盛昱不悦道。
林墨站起身,拉着盛昱的衣袖央求道:“我们有正事要谈,陛下就通融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