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你也会心痛吗?你可知这些年哀家日日夜夜看着你有多受折磨,为什么你不能是哀家想要的那个样子呢?”太后渐渐笑出了眼泪。
“来呀,杀了哀家!杀了哀家,你就没有痛苦了!”太后眼角笑出了眼泪,也不知是在笑皇帝的狼狈,还是在笑自己这失败的一生。
盛昱看着太后开开合合的嘴巴,那张嘴仿佛变成了地狱的入口,从中吐出的话语也变成了食人的恶魔。
“闭嘴!”盛昱举起长剑,狠狠扎向软塌。
“啊!!”周围宫人被吓得四处逃窜。
盛昱松开握住剑柄的手,缓缓起身,失魂般向门外走去。
皇帝身后,长剑贴着太后的脸侧深深插进软榻中。
“盛昱,哀家求你,放过花家族人吧。”太后看着脸侧的长剑轻声哀求,而皇帝的沉默则表明了他的态度。
“盛昱,像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哀家咒你一辈子众叛亲离、孤独终老!”
软塌上忽然传来一声皮肉割裂声,盛昱脚下一顿,猛地向身后跑去。
软榻上,太后的脖颈已被龙渊剑割开,鲜血不断从太后脖颈和口中涌出。盛昱颤抖着伸出双手,却根本不敢碰触。
太后双眼瞪大,身体不断颤抖,不一会便没了气息。
慈安宫门外喧闹声不断,全禄拦着小太子不肯放行。
小太子因为担心太后,则迟迟不肯离去。忽然慈安宫内发出一阵宫人的尖叫,小太子猛地撞开全禄,快步往殿内跑去。
全禄公公眼看事态紧急,忙喊来脚程快的小太监李翔,对他耳语几句。
慈安宫内,太监嬷嬷纷纷慌不择路地逃向向殿外,有几个手脚发软的只能瑟瑟发抖地埋头躲在角落里。
盛怀谨快步跑向内室,只见皇帝一动不动站在软塌前,而他的皇阿奶则身形扭曲地躺在软塌上。
盛怀谨身形颤抖,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当看到软塌上的骇人场景时,顿时瘫在了地上。
“皇、皇阿奶?皇阿奶?”盛怀颤抖着伸手去摇晃太后的身子,半晌没有得到回应。
当他看清那柄龙渊剑时,转头望向身旁的父皇,可没等他看清父皇的表情,皇帝便已转身向门外行去。
盛怀谨看着不断远去的皇帝,双唇抖动,终于将话问出了口:“父皇,是你、杀了皇阿奶吗?”
皇帝身子停顿一瞬后又继续向前,最终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盛怀谨握紧拳头,悲痛地望着皇帝离开的方向,喃喃道:“为什么不解释呢,明明您说什么我都信的…”
长定宫内,林墨被小太监一言不发地扛起就跑,要不是认出他是全禄手下那个腿脚极快的小太监,他都要大喊救命了。
被扛着上下颠簸的半刻钟后,林墨终于被放了下来,没等他把气喘匀,就被全禄公公拉了过去。
“墨瑾公子,出大事了!”全禄公公急得满头大汗。
“出什么大事了?”林墨看着旁边侍卫太监进进出出的慈安宫大门,心中一阵不安。
“出人命了,我的林公子!这回只有您能救救大伙了!”全禄一边拉着林墨往皇帝离开的方向赶去,一边仔细给林墨讲述始末諵諷。
慈安宫内偏院的凉亭内,盛昱一路神情恍惚地来到此地,摸着冰冷的石凳,盛昱终于坐了下来。
母后说是因为自己虐杀了皇兄的宠物才开始讨厌自己的,而自己又是因为母后的冷漠苛刻才逐渐沉迷男色,母后又因此更加厌恶自己以至于厌恶到想杀了自己。
对了,一切都是由那条狗开始的,若是没有那条狗,是不是一切就会不同了。
不,不会的,母后要的是完美的皇位继承者,而自己确实情绪暴虐,就算没有那条狗,也会有一只猫,甚至一个人,让母后对他厌恶至极。是了,怪不得母后那么反对他前往战场。
盛昱伸出自己握剑的右手,看着这只布满杀戮的手,盛昱眼神一阵凌冽,猛地抬起右手就往面前的石桌拍去。
“盛昱!不要!”
记得别反悔
看见皇帝举起自己的右手往石桌边狠狠砸去,林墨心中大震,身体快过脑子,下一刻便冲了过去。
抱住皇帝的手臂,林墨右侧肩背狠狠撞在石桌边上。
“墨儿!”
盛昱目眦尽裂,右手还被少年死死抱在怀里。
“墨儿…墨儿,你…”盛昱眼神惊恐,左手颤抖,想去触碰少年又下意识缩回。他真怕少年就这样被自己一掌拍死。
“你干什么!手不想要了?”林墨缓过身体的疼痛,将皇帝伸过来的左手一巴掌拍开。
“墨儿,你…你还好吗?让我看看…”盛昱眼神闪过一丝惊喜,少年还活着,他没事!
林墨避开皇帝检查的动作,骂道:“当然不好,一点都不好!肩膀撞得疼死了!”
盛昱一听便要去扒少年肩头的衣物,林墨再次将皇帝左手拍开,抱着皇帝的右手,旋身靠进了皇帝的怀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刚刚在干什么?”林墨将皇帝的右手握在胸前,扭头向身后人问道。
“我…我只是…”盛昱不知该如何回答,被少年一搅和,盛昱也逐渐清醒过来,刚刚他好似魔怔了一般。
“只是什么,你那一掌下去,手还要不要了?”林墨摸了摸怀中强劲有力的大手,这手要是废了,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