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香薷低头,一点也不敢抬高,怀着惴惴不安的心送了殷姨娘出来,小声说道:“殷姨娘走好。”
“丫头,夫人身边不好呆,记得低头少见事,抬头莫先说话。”殷姨娘小声说道,这个原来一起与自己陪嫁过来的小妮子,如今也大了,可依旧是那样木讷,本着惺惺相惜之心,殷姨娘这才出言,善意提点。
香薷点点头,不敢言语,看着殷姨娘出了院子,立刻返回了夫人身边,紧紧记者殷姨娘的话和香附的例子,默默的站在屋子的角落里,让人很容易忽略她的存在。
权夫人看着倔强的香附,还有一脸坦然的常山,呵呵冷笑道:“好啊,难怪呀。”
“我当为何香附一个小小的婢女敢有这样大的胆子几次三番犯上作乱,原来,这是背后有人撑腰啊!”权夫人猛人站了起来,走到了香附跟前,怒气冲冲的说道:“怎么,你以为,有了这名门弟子的青睐,就能离开得了相府?你要知道,你可是我的死契奴才!生是我白家的人,死是我白家的鬼。”
权夫人气的厉害,一开口便将自己的娘家都抬了出了来。
常山跟权夫人磕了个头,再次恳求道:“夫人既是白家的女儿,如何不知道白家跟天门山的关系,若是因此事把白家和白云洞的关系弄僵了,夫人要如何在相府自处?夫人又要如何面对白家老爷的指摘?”
常山是武夫,可不是没脑子,不知道人情往来的傻子。
天门山白云洞与白家互相照应,一个身在朝廷,一个身在江湖,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互相倚重,本来是天作之合,可这几年,不知道是因为利益纠纷,还是因为人情碰撞,渐渐的有了嫌隙。两边的人对这种渐渐扩大的嫌隙都选择心照不宣,努力的在对方的身上榨取着最后的利益。
权夫人自然知道白云洞和白家的关系,当初还是尚书的权义娶自己,多少也是因为有这方面的势力。如果真的与常山闹翻,以常山的武功,要带着一个婢女离开,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权夫人便缓和了语气:“怎么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师父尚建在,你如何不先去禀告他老人家,再让他做主,来求相爷呢?”
权夫人想着,只要今日打发了常山,她一定立刻赐给香附一根白绫,免得多出事端。至于相爷那边,她有一万种理由可以交代。常山若是答应先回去白云洞禀告祖师爷,即便他祖师爷答应,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香附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一堆白骨。
“我师父说过,若是遇到欢喜之人,直接带回白云山。”常山说的是实话,说起来就更加的有底气:“无论女子门庭高贵与否,是否为奴为婢,他都会全力支持我的决定。”
权夫人在香附和常山面前来回走动,看着这二人如此久了,都没有眉来眼去过,心里突然想到,常山仗义,莫不是要以此搭救香附,于是好言好语的劝说道:“且不说她一个婢女,会辱没你名门之后的声名,单说我一个做母亲的心意。若是公子院子里的人看上了母亲院子里的婢女,传出去,公子的名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