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到最后是要顺着他的意思。
螳臂当车,虽不能挡也要挡,可问题是,能挡多久呢?
西市坊的大街上,像每一个平常的上午一样,熙熙攘攘人潮如织。
马车在这里行走要十足的耐性。
一开始,这辆双乘樟木垂帘的马车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好笑话,长安城里的贵人多了,普通百姓或许并不富贵,但见识还是有的,更何况,大家的注意力本来是在人市上,今日官府发卖大理的俘虏和奴隶。
“大理国的玉蔻公主,虽然才十来岁,可真是漂亮啊!”
“呸,她算是什么公主,乱伦的孽种罢了!”另一人接茬。
“听说是被淮西王府的人带走了,淮西王妃最是宽厚,这样的孽种,能摊到淮西王家这样的主子,她也算是个有造化的……”
坐在马车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皇宫出来,欲要回府的初初。听见外面闲汉们的议论声,她不禁想到仅仅三个月前在大理,刀凤清和刀德胜……
思绪一时有些纷乱,直到听到外面一个娇蛮的声音道,“明明是你的马挡到我的路,凭什么让我的车让你?”
初初纤眉轻蹙,坐在车厢一角的侍女素素站起来,“夫人,奴婢出去看看。”
因漠漠终究是贫苦农民的女儿,虽然忠心,到底礼仪欠缺,在兰州府时,赵王便送来了四个精明能干的婢女,初初领了他的好意,挑了其中一个叫做素素的,做自己的贴身侍女。
素素先掀开帘子一丝缝儿向外看了一看,回头轻声道,“夫人,是咱们的马车和对面的另一辆车对上了,侍卫正在和对方交涉。”
初初不喜张扬高调,特别是将从皇宫出来,外面只带了两名侍卫护驾。西市坊有长安城最大的交易市场,道路狭仄,马车顶到一处是常有的事,素素看了情况,便仍坐回到原处。
不料对方实是个娇蛮不讲理的,竟是越说越冲,素素再站起身,掀开帘子出去。
只见对面一个紫衣少女,坐在车驾上,帷帽上的纱撩起堆在帽子上,原她是自己驾车。长安风气开放,贵族女子自己骑马、驾车,是为常事。
车夫与侍卫显然不善于和这等娇贵蛮横的小姐打交道,见素素下车,退到一边。
紫衣女子用马鞭指着素素,“你家主人呢?让她下来说话!”
素素认出她车上的徽号,微微一躬,“奴婢见过安和郡主。”
安和郡主下巴微微扬起,斜睨着对方道,“既然知道是本郡主,还不速速让开?!”
素素回道,“我们的车后面又跟了两辆车,郡主身后却没有,还是请郡主让道的更好。”
安和怒道,“笑话,本郡主在这长安城就没给谁让过道!”
街道两旁的商贩、百姓,本来还在埋怨马车堵住道路不好行走,现在看两边掐起来了,又是女子掐架,无不兴奋,索性停止催促,一个个抱着膀子观看起来。
要说安和郡主在长安城中也是颇有名头的一个人物,她的祖父乃是太祖的长子、嫡妻吴氏所出的燕腾,当唤今上皇帝一声叔叔。燕腾死于太祖称帝之前,仅余的一子身体孱弱,自幼养在太宗母邵夫人膝下,情同母子。藉着这一层关系,安和郡主颇受宫中宠爱。初初曾经在任太后的宫中见过她。
安和郡主脾气泼辣骄横,说风是风,说雨是雨,颇是燕家人的脾性,再扬起鞭子指着素素,“车上坐的是谁?让她下来跟我说话!”
素素道,“我家主人卫国夫人,玉体微恙不便下车,郡主有什么话,直接和奴婢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