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复仇。
心魔早已生,堕魔在即,我却瞧见她最后一句——
“阿晓,莫教仇恨蒙了眼。”
幻境中的、现实中的早已成混作一片,我自凡间回来时就已经分不清了。
发生过的、想象中的画面扭曲交错,我崩溃将无名扔开,而后拾起。
不知多久兴许是真承受不住了,一会儿想杀尽天下人,一会儿想还不如杀了自己。
最后将记忆封了,此法不利己,有损神识,但我顾及不上那么多了。
……
眸色泛红,瞧那两三行字和感受切实的记忆到底不同。
“莫教仇恨蒙了眼。”我重复,试图压下心头的躁动。
“阿晓。”“淮与。”“阿晓。”
我仿佛疯了。
“阿升……阿升?阿升!”我忽然转而开始喊她。
阿升终有一日也会离去,如逝去的阿晓和师尊。
我做不到心如止水,也做不到就此放下。
我要灭了清虚门、杀了铭胤。
我要、我要……
我要风升。
我承认,我还是那个二十七岁的自己。
或许我自始至终都是魔种,是妖怪,是没心没肺的怪胎。
是不是也无所谓,我就这样。
双眼有些发热,我唤出水镜才见眸中泛红。
这不是心魔,这是真真切切的魔念。铭胤成功了。
我确信是清虚门是她所为,林意白、秘境中缠斗给我的感觉都是如此:不杀我,反而激我心魔。
这么来看,清虚门兴许也有她的人。
“……”白费阿升一番好心。
想到过去百十年的行径,有些可笑。
怪不得阿升说我天真。
躲在藏雪峰。
还瞒着铭胤之事,若牵涉青轩,最后真当自己能置身事外么?
可笑。
阿升是瞎了眼才会看上我罢。
此事暂且不论,反正她已是我的人了,谁也抢不走。
证仙是琴阵,怪不得之前使不出,音律与阅历心性相关,少了先前数百年的功底,若能使出才怪。
我尝试了下,现今能正常使出。
那幻境虽是铭胤为我设,但想来也不过事实。
此间仙者无其人,若强论,阿升便是我的仙。
兴许仍是近乡情怯,我没敢去见她,径直去了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