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升垂眸,“暂且不知。”
淮与点头,“那便好。”
“如何好?”风升闻声一愣,怎的就好了?
“少折腾自己。”淮与瞧她,目光一如往日般无波无澜,却又似是含了几分旁的意味。
“……”风升眼睫颤动,与她对视,末了没忍住笑。淮与也挑起唇。
如此便又陷入沉默,风升身上还有些余痛,在她承受范围内不值一提。
可方才哭了一通,似是连骨子里那点韧劲都给流出去了,她忽地娇气起来。
她仍坐在淮与怀中,手一抬抱住淮与背脊,脑袋往她肩上凑。
在淮与腿上坐着,自是比她高了些,也亏是淮与坐得直,塌腰还能趴在她肩上。
不知怎的,这会儿也不羞了,安安心心趴在人身上。
淮与自是无甚,顺手揽住她的腰。
思绪又飘回先前所想,不知是风升本就软,还是因那微脉学修得太好,她总觉得怀里这人太软,面团似的。
阿升身形单薄,顶破天也只堪堪称得上匀称,分明并无半分珠圆玉润,可又的确软。
莫非连骨头也是软的?她疑心。
抱了片刻,早到入睡之时,便是再留恋那人的怀抱与浅香,也无理由再留人。风升只好慢吞吞道:“师尊,该睡了。”
淮与松手,风升跳下去,踏上地面时腿有些软,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师尊您腿麻么?”她立即回头问。
淮与摇头,起身站得稳当。
二人皆是剑修,身体素质并不差,风升么,兴许是哭多了,缺水。
门将合上时,风升心中不舍骤然高涨,一冲动唤了声:“师尊!”
淮与脚步也慢,分明总爱传送、若无必要从不走路的人,今日不仅走了,还走得慢腾腾。
她闻声立即停下,瞧向风升。
风升嗫嚅,半晌憋出来一句:“……好梦。”
淮与眼眸微暗,正欲开口,忽地一顿。
见她愣神,风升纳闷:“怎的了?”
淮与眸光一换,似是豁然开朗。
“今夜我在此。”
说着,她将门彻底合上,只是她人却没出去。
风升瞪大眼睛,那唇角却扬起了些。
“怕我被妖怪抓走么?”她一兴奋,嘴上半分也掩饰不住,“狐妖或是鬼物,提及鬼,说来我还未见过鬼。”
“世分六界,神早便陨落,仙与人皆见了,妖与魔也见了,可鬼当真还未见过。”
话一多,便是欢欣了。
淮与随口应:“若有机会带你去溟诡城瞧,尽是鬼。”
风升当即眸光熠熠盯着她:“当真么?”
淮与点头,抬手捏着她肩膀,向塌边轻推,“真,睡。”
收回手时,她捻着指尖,想:瘦,可那薄薄一层皮肉如云似的绵软,一摁便是其下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