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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神之扑朔(2 / 2)

太子听了这话,脸上一红,他早上见了这绝色美人,心痒难耐,听说病了,想都不想就过来了,竟叶姻这么一提醒,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鲁莽了,李嫣再怎样也是千金小姐,即使是寺庙里,这样也十分不妥,即使回宫之后,也会被老祖宗责罚,忙道:“时辰不早了,我也回了。”说着,站起身来。

李嫣与叶姻对望一眼,一起向太子施礼道:“恭送太子”。太子点了点头,又恋恋不舍地望了李嫣一眼,这才大步流星地走出屋去。

李嫣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怔忪出了会儿神,忽见叶姻在旁边炯炯地望着自己,笑道“叶姐姐看我作甚?

“恭喜嫣妹妹。”叶姻笑嘻嘻道。

“哦……”李嫣眯起了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侧头望着叶姻道:“叶家姐姐,你想起那一百零八将的出处了吗?”

叶姻摇头道:“我记性不好,看过就忘,远不及妹妹这样聪慧的。”

李嫣微微一笑道:“姐姐过奖。”口里这么说,面上却颇有得色。

叶姻望着那得意洋洋的摸样,忽然想起那个曾经的自己,那骄狂到自以为天下第一,那手握金手指的自以为是,而下场却是……忽然之间,良心发现,忖了忖,启动了圣母系统道:“妹妹这样聪明自是极好的,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可知道这世间万事万物自有其规律,就是有天上赐予的各种好处,还是要谨慎自守更能长久……”

“你说什么?”李嫣脸色大变,嘴唇急抖道:“你……你也是……是吗?”

叶姻摇头,道:“也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李嫣那颗心忽然如堕冰窟——果然,她也是穿的,她竟也是穿的,她怎么可以是穿的呢?而且居然穿到跟自己一样的位置与频道,却比自己……员外郎家的小姐与尚书千金可没得比!虽然她不及自己绝色容颜,可这金手指,这穿越大神的眷顾,却真真切切不是她自己独享,而是一分为二,说不定,她身上还要更多些……

怎么办?李嫣变幻不定地望着叶姻,心里涌上了各种念头……

“李嫣!”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绿影与绿衣两个丫头道:“郡主,请您慢点,别闪着……”话音未落,见门“咚”地被踢开,嘉云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见了李嫣也不说话,上去就一个耳光。

李嫣措不及防,被她扇到了脸,脸颊一下红了,“蹬蹬”后退几步道:“你疯了?”

嘉云咬牙切齿,眼眸射出疯狂的眸光,道:“狐媚子,狐媚子,我杀了你。”说着,便要扑上前来。

“绿影绿衣。”叶姻连连后退,让出空挡,让两个丫头上,精神病人杀人可是不犯法的,何况还是疯子郡主,喵呜,赶紧滴,她“蹭蹭”又向后退了两步,却见服侍嘉云的两个宫女绿英绿芬也走了进来,见绿衣绿影拖着主子,便想上前帮衬。

“若是真出了事情,你们可吃罪不起,还不把郡主拉住?”叶姻在旁提醒道,两人顿悟,上前拉架。

叶姻回身去找陈嬷嬷,却见陈嬷嬷并不在,不仅陈嬷嬷不在,薛月等人也不在,咦,下午不是诵经会的?嘉云怎么单独回来?她皱了皱眉,低声吩咐庆福道:“赶紧去寻陈嬷嬷过来。”

庆福答应一声,正要出去,又回来道:“主子,你没事吧。”庆元去取药,自己是唯一伺候的丫头,怕这主子被这两个疯主子冲撞了。

“没事,快去。”叶姻催促道:“越快越好。”庆福答应一声,一溜烟出去了。

李嫣只觉左脸火辣辣的疼痛,想起晌午的时候被嘉云泼了热粥,此时又被扇了一个耳光,不由怒从胆边生,不过是个小郡主,看在皇族的份儿上让你一步,以后收拾也不迟,如今却……

想起太子款款深情的眼眸,冷笑一声,上前两步,“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哇。”叶姻站在门边,瞪大了眼睛,不仅叶姻,连同四个丫头,嘉云本人都愣住了,嘉云可是千金玉贵的君主,皇家血脉,这么一个员外郎的女儿居然敢……

“嚎……”嘉云仿佛疯魔了般,扑上前去,双手掐住李嫣的脖子,怒吼道:“让你狐媚子,狐媚子,勾引表哥,我杀了你,杀了你。”

李嫣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被她摁在地上,却也不忍让,连咬带拽,两人打成了一团。

叶姻和屋中其他小伙伴都惊呆了,嗔目结舌地望着滚在一团的两个人,这……可是贵族千金啊,这是闹那样啊啊啊?

四个宫女虽然也见识过宫里的厮杀,可那也是文斗不是武斗,即使正面冲撞,也不过言语交锋,哪有这样泼妇厮打的,一时不知所措,对望一眼,竟一起退了几步。

“快把她们拉开。”叶姻跺了跺脚,全武行啊,原来这是武侠剧,喵呜,她扶着墙便想出门,忽见陈嬷嬷带着几个宫女急速走了过来,陈嬷嬷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见了这架势,脸色都白了,忙跺脚道:“还不把她们分开!”

几个宫女这才反应过来,忙过去把两人撕扯开,眼见两人已不成样子,衣衫尽毁,脸上红丝处处,李嫣仿佛还好,嘉云却是红了眼,神色疯狂,被人拉住还不住唾骂道:“狐媚子,我要告诉我娘,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看你还敢不敢勾搭表哥……”

陈嬷嬷听了这话越发不成样,不由皱紧了眉头,心道这嘉云从前看着还好,虽然骄纵了些,也没有出大格,如今这是怎么了,说话举止竟是疯了般,口里无般不说?

虽然这么想,面上却不显,道:“主子饶了老奴吧,好端端的这是作甚。”说着,转头望着嘉云道:“郡主,你不是在诵经,恁地跑到这里来了?”

嘉云见陈嬷嬷语气含着责怪之意,把眉毛一挑,眼见薛月几个已经跟了过来,气呼呼地指着李嫣道:“这狐媚子暗地里勾搭表哥,当我不知?”

“什么?”薛月等人听说打起来,各自称快,听嘉云这么一说,却又脸上变色,问道:“郡主,太子殿下怎么了?”

“表哥亲自看她,当我不知道?简直是……狐媚子,狐媚子”嘉云想到表哥对自己的冷淡,却为这贱人破了规矩,恨得牙根出血,便想再扑上去厮打。

太子亲自来看望?

诸女面上都显出了黯然之色,齐朝虽然不如前朝那般男女大妨,可未婚男子去闺中探望,亦是极为失礼的事情,太子拼着名声不要,也要来看这李嫣,是不是可以说明……

陈嬷嬷听了这话,亦是脸色大变,老祖宗因太子没娘,自幼放在跟前教养,如今为了个丫头居然做出这等行为来……还是及早告知老祖宗为是。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笑道:“主子别为难老奴了,不过几句口角,哪里就打起来了,都是大家子里小姐,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都散了吧。”却绝口不提太子破了规矩的事情。

诸女都是聪明人,听陈嬷嬷这么说,皆不再提起,只是望着李嫣的眼眸,又多了几分嫉恨。

“走吧,主子们,今晚好好歇息,明日和和气气的,还是好姐妹。”陈嬷嬷笑劝道,对着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嘉云的丫头绿英绿芬忙搀着嘉云,道:“主子,这脸上伤的,奴婢扶着您回去敷药。”嘉云哪里肯算完,口里念念有词地骂道:“狐媚子,狐媚子”却禁不住两个丫头连拖带拽,终于把她弄回了自家禅房。

诸女见嘉云走了,戏也没得看了,也都散了,大多临走前对李嫣撇了撇嘴,表示自己不屑与憎恶。

李嫣捂住脸,怔怔地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升起几分茫然,她自穿越以来,因容貌才华突出,便颇受瞩目,一直顺风顺水,本来以为要在这世界大展拳脚,如今却……

虽然太子是看顾自己,可陈嬷嬷面护心不护,众女更是对自己嫉恨有加,那嘉云屡次找茬,却没有人未自己说一句公道话,这……天理何在?

心里这么想着,便觉得十分委屈,眼泪哗啦掉了下来,却忽然抬头见叶姻还站在那里,簌然而惊,道:“你……叶姐姐……”

“哦……”叶姻全程目睹,见这同行落泪,心中一软,劝道:“嫣妹妹,我不是说了吗?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拾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珍惜金……,且行且珍惜吧。”说着,转身要出门,忽听李嫣背后呜咽道:“叶姐姐,你会不会跟我抢……?”

叶姻听了这话,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大踏步出了门,此时正是夕阳西下,万丈霞光飘洒在红砖绿瓦的禅院,寺庙的钟声徐徐响起,仿佛要敲醒人生里的种种沉迷。

她不由停驻脚步,怔怔地站在这院子里,随着那宏大而深远的钟鸣响起,想起了李嫣,自己,穿越,重生,爱恨、不知为甚,忽然生出庄生晓梦,蓝田生烟,此心追忆的惘然来……

怔忪许久,忽听身边庆福道:“主子,不回屋吗?”偌大的禅院竟然无人,大概少女知太子心意已定,心灰意冷之际回屋伤神去了,只有叶姻一个人傻傻站在那里,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走。”叶姻沉吟了下,向陈嬷嬷的禅房走去,庆福一愣,随即跟随,宫女绿莹见她来了,忙挑了帘子请她进去。叶姻一脚进屋,见陈嬷嬷坐在那里写着什么,抬头见她进来,忙站起来施礼道:“叶主子。”

叶姻点了点头,仿佛有言,陈嬷嬷心领神会,道:“你们先出去。”在屋里的几个宫女答应一声,纷纷出去了。

“嬷嬷,今日的事情好生奇怪。”叶姻皱着眉道:“嘉云郡主,我是不晓得,只是……她今日……”昨日看着还好,今日所行实在太古怪了!难不成被李嫣刺激疯了?

陈嬷嬷也觉得奇怪,只是不好说贵人的不是,以为叶姻这是要来为李嫣打抱不平,忙道:“郡主性子淘气了,倒也没有别的心思。”

“不是。”叶姻见陈嬷嬷如此说,不好再说别的,只抿嘴笑道:“郡主性子爽朗,看着倒也十分可爱,只是她这样的性子,断不会做那窥人隐私的事情,下午太子来看望李家妹妹,竟不知是谁多嘴,让她知晓了……”

陈嬷嬷听了这话,心中一动,点了点头道:“主子说的是。”微微沉吟,回忆着当时诵经会的情形,皱眉道:“倒也没见什么外人进出的。”

叶姻只是尽责点名罢了,至于查探那内幕,她很是不方便掺和,自己已经直面过燕王一次了,此时也只是怀疑——且不管背后是谁,贵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自己这种虾米只宜背后下绊子,其他的……只希望佛祖保佑,太后威武吧。

“嬷嬷,那我先回了。”叶姻见陈嬷嬷听进去了便要告辞,却见陈嬷嬷忽然望着她笑道:“叶主子心思缜密,沉稳内敛,真为保家之主。”

叶姻听了这话,顿时毛骨悚然,忙摆手道:“嬷嬷夸奖了。”说着,转身辞别,回到了自己屋子,回想着陈嬷嬷那笑眯眯的眼神,喵呜,不会被老太太看上了吧?不要啊!

正忖度间,忽见庆元挑着帘子进来,手里提着饭盒,上面还有一个木盒,笑着道:“主子,可巧了,今儿拿药的时候,正遇到送饭的三个丫头,我就拿了咱家的。”说着,把那饭盒放在了桌子上,端出一碗梗米粥,一碗胭脂御米粥,加上四样素菜,喷香扑鼻。

“庆元,恁地去了那么久?”叶姻中午吃得多了,此时倒也不急着吃饭,抬头笑眯眯地望着庆元。

“是这样的,主子,我以为这伤膏是要找客堂的维那师父,可那僧值说竟不是客堂,而是去库房找临院师父,转了许久才拿到手。”说着,把那木盒放在叶姻跟前,道:“临院师父说,大悲寺跌打伤药里,这个三七丸竟是最好的,内服外用都可,主子试试?”

叶姻敞开的那木盒,一股浓郁的药丸扑鼻而来,闻了闻,笑道:“有劳了,一会儿子服下。”她心中有事,也不多刷,喝了粥擦了药,便盥洗歇息了。

闭上眼,昏昏沉里,忽听见少女的哭泣,极细小的,琐碎的,朦胧传来,溅起心底最深邃的悲伤,不由把枕头一捂,翻了身再浑然睡去,第二日忽听有人急切叫道:“主子,主子。”

睁开眼,见是庆福那圆圆的小脸布满了恐惧,哆哆嗦嗦道:“不好了,主子,嘉云郡主掉入花池里死了,有说淹死,有说毒死,太后娘娘派来了掌宫太监,禅院已被封,庆元被提去问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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