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胜庭嗯了一声,看了她包厢那边一眼,里面的人已经喝得七歪八扭,乱作一团,她身上有浓浓的烟味。
“公司聚餐。”她侧过头,轻声说了一句。
戴胜庭点点头。
两人往反方向走,戴胜庭去结账,倪景去洗手间。
在厕所里待了一会儿,倪景给余腾发了短信,借口也不用找,直接告诉他不想再回包厢。
她打算走人,周五晚上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不应该浪费在这种糟心酒局上。
刚踏出女厕,她看着地板,没注意一旁的男人。手一下被人从后面抓住,倪景吓了一跳,刚想叫出声,男人淡淡的声音传来:“别叫。”
倪景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你想吓死我。”
“吓不死的,走吧。”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手里,紧紧抓住不放。
倪景抽了几次没抽开,只好由他。
他的车在对面停车场,过马路的时候戴胜庭放开她的手,改搂她的腰。
“去哪儿?”上了他的车,她才想起来要问。
他没答,锁了门,开车离开停车场。
倪景一头雾水,手撑着车窗,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笑了一下:“我怎么感觉像是上了贼车。”
“嗯,把你拐卖进山沟沟里卖掉。”他也笑,看了她一眼。
“那我跳车了。”
“跳吧。”
倪景看着窗外,他正在往市外开,再往前走就是高速了。
“要出市区?”她声音带有一丝紧张。
“去北亭湾。”
北亭湾在邻市,十年前那里还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短短几年时间,全国最大的房企在那里盖了环岛度假村,在政府扶持下又通了大桥。原本没人在意的小荒岛现如今已经发展成附近城市最火热的旅游景点。
“这个点去看海?你疯了?”倪景抬手看表,已经将近十点,开车过去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去那里过个周末,我都打点好了。”他淡淡说着,专心开车。
“你没有征求我的同意,贸然把我带去,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她有点生气。
“去到那边再买。”他终于看了她一眼,她抿着嘴,还是瞪着他,戴胜庭伸手去拉她的手,笑笑说:“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放松一下,行吗?”
倪景抽回手,倚着车窗没看他。
“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啊。”她说了一句。
“我怎样?”他不解。
“霸道专制。”
从和他的几次相处中,倪景觉得这男人具有强烈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在生活中被这样一个男人管的死死的,她会觉得可怕。
“解释一下,什么叫霸道专制?”
“你的控制欲太强,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而不是你每次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得服从。”
“你又要跟我提关系。”他哼了一声。
“就算是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没听过吗?”
“我们算哪门子君子之交?”
“对,我们不是朋友,那更应该是平等的关系,你会随便上路边拉个人要她陪你过周末吗?”
到了一个收费站,戴胜庭缴了费,关上车窗,才回她:“如果我不抓着你,你又跑了。”
“可是你从来没问过我,周末是否有安排。”
“那你周末有安排吗?”他看着她问。
“没有。”倪景摇摇头,脱口而出。
“那不就是了,随性一点不好吗?”他伸手握住她的,捏了捏。
“你就是太随性了。”她声音低低的,望着窗外。
戴胜庭觉得她这话里有话,他蹙着眉道:“我不是对谁都这么随性。”
倪景头靠着窗,感觉有点累,听到他这么说,愣了愣,许久,她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戴胜庭,你是已经喜欢上我了吗?”
还没等他回答,又急忙说:“不管是不是,现在最好别喜欢我。”
“为什么?”他捏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紧了紧,眼神深深,面无表情地问。
“我们不是同一路人。”她说完,看着男人的脸越来越黑,又解释道,“像你刚刚说的随性,我就做不到随性,我做事情思前想后,很多顾虑,经常犹豫不决。就像现在这样,我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就去度假,我会提前一个星期做好出行计划,穿什么带什么都会提前想好。”
“这样不累吗?”他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根,礼貌地示意她是否介意,倪景摇头,他点起。
“每个人的性格,生活方式都不同,也许我跟你就是两个极端,和认识没多久的你……”她顿了顿,才说,“发展这段关系,是我做过最随性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