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淮也不知道自己背着江知野走了多久,磅礴大雨没有停歇,天也没有亮,整个世界还处于无尽的黑暗中。
渐渐地闻淮发现自己开始吃力,明明丧尸不会觉得累的,可他觉得脚下的步伐沉重了许多。
不行,他还没带江知野出去。
天空黑沉的如同密不透风的黑墙,闻淮又颠了颠身后不断往下滑的江知野。
探照灯一个没夹紧就滚落在地,由于现在体力有些不支,闻淮只好将江知野放在一旁的大树下,再去捡探照灯,然而他刚伸出手就猛地一下缩回了手。
好痛。
仿佛被割到了一般。
接下来的噼里啪啦落下来得到雨点仿佛是锋利刀子,一点点戳进他的骨肉里,肆意搅弄着。
闻淮还来不及惊讶为何自己能感到疼痛,这种蚀骨的痛意就直抵心底,疼得他放弃了思考。
无法站稳的他直接跌到在地,心头传来的绞痛,让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雨水流经的地方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针在反复穿插。
实在太痛了。
闻淮死死咬紧牙齿,不让痛苦的声音从嘴中溢出,他只觉得身体的每一寸脉络都在突突突的膨胀,仿佛会下一秒就会炸裂开来,就连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着,痛到他在地上打滚都无法缓解半点疼痛。
这简直比他尸变的过程痛苦了千千万万倍。
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这份疼痛,闻淮双手死死扣在泥土里,脖颈往后仰,青筋狰狞地凸起,目眦欲裂仰头看着天空,任由雨水打落在脸上。
伴随着一道轰然的惊雷,压抑的吼叫响彻整片山野。
三日后
天边破晓的那一刻,世界迎来了新生。
“滴答——”
一滴雨水从树梢滑落滴落在一滩水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隙争先恐后的跳跃着,直到一点阳光落在了一只紧闭的眼皮上,给眼睛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只见黑色的睫羽微颤,眼皮下的眼珠不安的转动的,倏的一下,伴随着一滴露水滴落在脸上,闻淮睁开了眼睛。
澄澈的阳光映射在眼睛里,照得漆黑的眼珠宛若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子,闻淮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大脑也开始运转起来。
回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他猛地坐了起来。
他擦掉了脸上那滴冰冰凉凉的露水,低头查看着自己的身体,居然没一点划痕!
晕倒前的那种疼痛他还记忆犹新,那时候他还真以为自己的血肉被撕开,结果居然什么痕迹也没有,闻淮又反复看了几遍自己的臂膀。
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况。
那场雨!
那场雨果然有问题。
闻淮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只见面前是一颗苍绿的大榕树,阳光被树隙割裂,隐隐绰绰。
还好雨已经停了。
闻淮有些庆幸地站了起来,他环顾着四周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江知野呢?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站在窗边那个挺拔的身影上,一双白皙且骨骼分明的手拉开窗户,双手交叠着随意地搭在窗台上,江知野垂着眸子看着疯狂逃窜到楼下的那个狼狈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啧,还是这般愚蠢。”
只见江知野左手掌心向上,食指和中指并齐,只见指尖慢慢覆起了一层白霜,很快凝结成冰,他将指尖如同冰针尖锐的那头对着院子里的人,咻的一下,冰针变成了冰柱,接二连三朝那人射去。
那人被一堆冰柱圈在了中间,尖锐的一端朝着上方,泛着凌冽的冷光,只要他稍有不慎就会被刺穿皮肉,他现在几乎寸步难行。
丹瀛难以置信地扭过头看着在二楼窗户,带着盈盈笑意的青年。
很快青年就从窗户跃下,走到他面前。
这一刻丹瀛才清晰地认识到江知野不过是在陪他玩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江知野一双湛蓝的眸子带着笑意看着被他圈着人,压低嗓音散漫道:“我也和你做一场实验好不好。”
“倘若实验成功我就让你走。”
丹瀛皱起了眉头,他还没愚蠢到和江知野做交易,所以并没问是什么实验。
江知野也不在意,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不紧不慢地打开了盒子。
只见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块细小的玻璃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玻璃上还有已经干涸了血迹。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丹瀛收回视线,下意识问了句:“这是什么?”
江知野垂眸看着手里的东西,这时那天他在医务室收集的,带着闻淮血液的玻璃渣。
很快他就抬眸眉眼含笑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是好东西。”
丹瀛:“”
江知野宛若深海般的眸子慵懒地盯着被他圈住的猎物,大发慈悲地放轻声音循循善诱,给出了足够令人心动的条件。
“只要你把它吃下去,这次我就放你离开。”
吞噬他
闻淮在这片林子绕了好大一圈都没看到江知野的身影。
他记得自己因为承受不住那份痛,一个劲儿在地上打滚,最后好像滚着滚着就顺着什么地方突然一直滚落了下来。
直到彻底晕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就是刚刚,在这棵大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