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睡了一整夜,希望能借此快些消除一身倦怠。
倌兴哥昨夜看见阖桑进了白蟾宫的房,还从里将门反锁,以他这么多年的风月经历,一眼便知两人的不寻常,自然也就想到那方面去了,虽然那两人最后并没有做什么,但他就是不想白蟾宫舒坦。
不过他在门外偷听时,听到了一个令自己意想不到的秘密。
他俯身坐到池边的假山上,整了整衣摆,不咸不淡说:“这可是呆书生遮雨的宝贝,我向他借的时候老大不乐意。”
“书生醒了?”昨夜出门,白蟾宫曾去看过褚宁生,整晚照料他的却是小山神木鱼。
听木鱼说,褚宁生惹上风寒,阖桑回来几日闭门不见,对生病的褚宁生也不管不问,小木鱼很少离开阖桑,因此也不愿离开伽蓝寺,耽搁了送褚宁生回城看病的时机。这个呆书生也不重视自己,挨了好几天,结果高热不退,甚至开始昏迷,眼看着都快烧成傻子了,这时候不知道木鱼喂书生吃了什么,书生竟一夜便开始好转,现下似乎已经醒来了。
倌兴哥点头,前后摆了摆脚,却不小心摆过头碰到了伞外的阳光,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缩了回来。
他拍掉衣摆上轰然燃起的火星,暗骂一声晦气,说:“一大早就醒了,还生龙活虎呢,从床上爬起来就去做早饭,边做饭还边拿着一本书不知道在读些什么东西,精力旺盛得狠。”
白蟾宫沉默地听着倌兴哥的话,墨黑的发丝浮在水面上,就好似一张黑色的渔网,密密麻麻的,他抚了抚滑过水迹的肩头,那入骨的酸痛已减轻了不少。
半晌没听到声音,倌兴哥看向白蟾宫的背影,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使诈,便笑了起来:“放心,我对他没兴趣,也只有小慈看得上那个呆书生。当然,我看不上,就不知道青鱼精看不看得上了……”
没等白蟾宫出声,揪了揪身前的发丝,颇为意味深长地接着说:“不过啊,我可真是没想到,原来青鱼精就是你们口中的青兆……我道怎么你一边说着要收他,这几十年来,却一边勾引男人,让我吸食精血喂养他,原来……你和他的关系不简单呐……”
倌兴哥是只很聪明的艳鬼,昨晚偷听到的那些话,足以令他想到很多。
白蟾宫顿住手:“听墙根可不是好习惯。”
倌兴哥无所谓地耸耸肩,目光落到自己赤衤果的双足上:“那又如何?我早就死了,还怕再死一次?”顿了顿,笑道,“可惜的是,原来白官人这副样貌并非自己的,可惜可惜,也难怪五公子最后那么失望,”他抬头,看向白蟾宫,舔了舔艳丽小巧的嘴唇,“不过即使如此,白官人依旧是人间美味,只要一想到你那张嘴会发出那种叫声,那身段在自己身下婉转……啧……真是令人欲|火焚身,即使神族公子不稀罕了,我倌兴哥还是非常有兴趣的。”
白蟾宫没有说话,只是很轻地看了他一眼,轻的就好似蜻蜓过水,了无痕迹。
莫名的,倌兴哥感到一阵压抑,他握紧磨得泛着油光的伞柄,笑着说:“当然,我只是想想罢了,”歇了歇,佯装唉声叹气道,“我知道,我在你们眼里有几斤几两。”说到最后,竟有一点别的意味。
白蟾宫不语,只是倌兴哥感到那股迫人的气势缓缓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