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元心道,如此被动下去总不是办法,看那老顽童的情景,怕是支持不了多久,而自己现在的脑海里也全是上一世所经历过的种种欢爱画面,亦不能坐以待毙,于是默运内力,舌间一弹,催动从《九阴真经》中的"鬼狱阴风吼"领悟出来的音波功,发出一声长啸,阵阵声响萦绕,与黄药师的箫声斗在了一起。
陆展元站在岩洞之口,面朝桃树林,啸声忽高忽低,时而如龙吟狮吼,时而如狼嗥枭鸣,或若长风振林,或若微雨湿花,极尽千变万化之致。而黄药师的箫声虽受他搅扰,却始终清亮,却也连呈妙音,丝毫不落下风。二股声音纠缠在一起,斗得难解难分。
两人内力相差无几,旗鼓相当。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固然厉害,但陆展元的"变种鬼狱阴风吼",亦毫不逊色。两股声音全力相斗,自是更加激烈,那老顽童盘膝坐在一边,一会儿感觉心摇神驰,一会儿又感觉阴森恐怖,好不煎熬。
那黄药师久攻不下,心中气恼,冷哼一声,箫声嘎然而止,怒道:"小子,你好大的威风,竟然敢坏我大事!"说罢,竟然顺即离开。陆展元在后忙叫道:"黄老邪,你别走,再不放我进去见蓉妹妹,我可真的要把你这林子给移平了!"
可惜回答他的又是一片安静,陆展元无奈摇头,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要是让他当真去伐树玩,他才没那闲情雅致去浪费力气。一转身却看到周伯通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模样甚是狼狈。
陆展元好笑地走到他跟前,拽着他的胡须,问道:"怎么啦?老顽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顽童哼哼唧唧地说道:"我哪有不舒服,我是困了,想睡觉,去去去,一边呆着去,别扰了我的清梦。"
"哈哈...那好,你慢慢的休息,我也睡觉去了。"陆展元估计老顽童需要打坐恢复激荡的内息,而自己此时也有些困乏,需要休息一下,也就不再取笑他,便把重剑放倒合身躺在了上面。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陆展元朦胧中就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戳自己的鼻孔,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老顽童在恶作剧,于是二话不说,一招天山六阳掌中的"阳歌钧天"反手打了出去。
"哇哦!"老顽童大叫一声,跳到了一边,叫道:"小兄弟,你这招什么名堂?怎么如此厉害?"陆展元这么多天以来,可以说事事不顺心,很久没有痛痛快快地与人打一场发泄一下,于是也不回答,口中说道:"想知道什么名堂,先打过再说!"
话音未落,便猛地从重剑之上跳起,一招"阳春白雪"当胸直推而出。老顽童嗜武如痴,昨日已经见识过陆展元内力的不凡,此时见他又使出如此精妙的招式,顿时见猎欣喜,忙打出一招空明拳,对上了陆展元的单掌。
两人这一交手,一个飘然若仙,却处处暗藏凶机,一个长须长发乱飞,却招招似幻似真。陆展元的天山六阳掌隶属逍遥派,用时姿势曼妙,潇洒飘逸,自有一股风采,可是就是如此舞蹈般的武功,隐含的凶险,任谁也不敢小觎。只见他招式变化多端,却纷乱驳杂,无迹可寻,配合着脚下的"千影步伐",挥出掌影一片,如穿花蝴蝶,左突右摆。
老顽童兴许是好久没有人陪他打架,本以为陆展元只是内力强横,精妙的招式会有,但定不会多,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对面的弱冠少年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功,而且是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武功,顿时又是兴奋,又是激动,每每接上一招精妙的招式,嘴中都会夸张地惊叹出声。
老顽童的七十二路空明拳,乃是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的妙旨,整套拳法全都地以"空、柔"为主。是他按照道德经中的"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这句话,历时十五载悟出,自然不是粗鄙普通的拳法,想要胜他却也不是那么简单。
陆展元每每单掌击出,一接触到老顽童的拳头,便感觉自己的掌力似乎打进了一摊软泥中一般,好几次都被他牵着掌力引到了一边,于是再也不敢小视他的拳法,不由得就加了两成内力,将内力运至九成,忽然一改掌法,变天山六阳掌为天山折梅手,运手成抓,向老顽童周身各个穴道袭去。
陆展元喜欢打架较技,老顽童又何尝不是?这两个人一个好斗,一个武痴,遇到一起,用一句不恰当的比喻,当真是"干柴烈火,熊熊那个燃烧"!两人的眼中都露出兴奋的色彩,打斗的越是激烈,就越合他们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