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漫小心撕去贴在伤口上的衣片,嘶啦,已经被染得血肉模糊的衣裳终于脱了下来,却也连带着撕下几块血肉,她额上的冷汗涔涔冒出,却愣是没有哼一声。苏辰夏的眼睛红了,此时他再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在黎漫的授意下,在她白色的中衣上撕下一块浸了水替她细细擦拭。
她已经疼得抬不起手了。
破碗里的水一碗接一碗的换,她身上的血迹逐渐被拭去,伤口显露出来。
苏辰夏一阵抽气,前面的伤口比较少,可整个后背几乎血肉模糊,他的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不小心滴在她背上,咸涩的泪溶入她的血肉,她蓦地大口地抽着气,他慌忙擦着泪,更加小心地擦着,生怕再将她弄疼。
她就这么光果着上半身坐在他面前,苏辰夏毕竟已有十四,正是青涩懵懂的季节,对于男女之事自然懂得,一张脸虽然爆红,但在瞧见她背上的血色,最后一丝悸动也消失了。
他的眼不时被泪模糊了,他自己经常被同城的乞丐欺负,打得遍体鳞伤,所以经常上山采些止血的草放在破庙里,这回算是派上用场了。
将草捣成碎末敷在她的后背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整个背都僵了,他才意识到,这么冷的天,她一直光果着让他处理伤口。
敷好了药草,他又从她丢弃的白色中衣上撕了几条比较干净的布裹在她背后,这才将那件给她买来的新衣穿上。
回过头看向她时,苏辰夏吓了一跳,就在他处理背后伤口的同时,她也用水擦净了脸。
好美的人啊!苏辰夏呆傻了,怔怔地盯着那张脸回不了神。
柳叶双眉因为疼痛而稍稍蹙着,一双眸子此时闭着,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挺翘的鼻梁冒出一颗颗细小的冷汗,唇如玫瑰,却失了血色,可是怎么看都还是那般耀眼夺目。
即使,她身上穿的是粗布麻衣,依然醒目。
泪还挂在眼角,美人睁开眼,一双秋泓水眸隐约泛着痛楚,在看到苏辰夏时,露出几许不满:“只是受伤而已,又不是死了,哭什么!不要像个娘们哭哭啼啼,让我瞧不起你!”
虽然她嘴里这么说,苏辰夏还是瞥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暖色。
不声不响地擦去眼角湿意,“明天我再去山上采些新鲜的草药。”
三日后,她背上的伤痕终于开始慢慢结痂,由于衣裳粗糙,贴着后背摩挲产生一阵阵揪心的疼痛。
黎漫看了看自己的处境,不由自嘲,自己竟然会沦落到当乞丐的地步。
昨日随辰夏到罗城看了看,她心里已经有了目标,当务之急是赚到足够的银两,否则自己的伤口再得不到好的处理可能会恶化,由其心底传来一阵阵蚀骨的疼让她脸上不时冒起冷汗。
难道是血咒?早知中咒者终身受命于自己的主人,更是不得反叛,否则会遭受蚀骨之痛,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