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泠帮着伍桐将六万扶进车里,不省人事的六万迷离睁眼,瞳孔颤了颤:“校草弟!唔……叫什么来着,什么来着……”
“哪儿有校草!我们校草长那么丑,还脚踏八只船,已经受焚入土了吧。”许咲伊自车中探出脑袋,眯眼。一线的模糊世界里,伍桐和一个身穿大衣的高大男人贴得很近。
那个男人把脸转过来了,还挺俊。
等等。
草。伍桐搁这儿憋了个大的呢,什么都不和她说。以为她喝醉了是不是!
她急着要开门,王易笙指节一扣,锁了车门。隔着玻璃,他简单与伍桐他们点头示意,倒车离开。许咲伊的余音飘散在风里:“你不是把沉泠踹干净了,他才配不上你!”
关键词触发,虚弱靠在怪鱼肩头的阿囧倏地正了身,眼睛雪亮。伍桐火速采取紧急手段,挡在微微弯腰的沉泠前面。
信息量过载,阿囧喊得一顿一顿:“伍、桐,和……沉、泠……”
“没有沉泠。”
“我是沉泠。”
伍桐与沉泠两道声错迭在一起,倒显得有人在欲盖弥彰。脑中嗡嗡作响,伍桐安慰自己:只要阿囧没见到他,第二天就能糊弄过去。
一低眼,却见沉泠不知何时,自她胳膊侧探出脑袋。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似的。
她才明白,饭局之中,沉泠为何执着给她发消息,要来接她。
他竟还微微抬眼,一副无措的可怜模样:“你不愿让她们看见我吗?”
“……也不是。”伍桐话刚落,沉泠已落稳在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桃花眼弯成月牙儿,沉泠似乎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突兀的转变,说:“既然已经如此,我们将你这两位朋友一起带回去?我和她们解释解释我们的关系,免得你困扰。”
“不用了!”伍桐果断拒绝。
给你解释,还不越描越黑!
是她又落进他的圈套,但一切也没有什么所谓。也许他正是知道这一点,他知道她会让着他。才笑得这样有恃无恐。
——在和他分开的第一个月,我还以为我再次爱上他了。
——陈医生与我分析过,这是比较典型的移情。
伍桐不敢回想她后来更露骨的那些话,只恼自己当时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什么都和盘托出。他做了什么来着?他带着她不断回忆过去两人一起的情境,那些她刻意忽视的心照不宣,她埋进心河里的隐晦情爱。
“生气了?”沉泠像在跟小动物说话,轻言轻语。
“没有。”伍桐说,“我只是得出了一个结论。”
“什么?”
“我好,你坏。”
“嗯,我赞同。”
快到春节,英语教师阿囧到了最闲的寒假时间,这两周常来医院喊伍桐出去下馆子。伍桐知她是被六万许咲伊怂恿过来,刺探她情感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