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桀皱眉,以为他是怀疑自己的身份,不耐之余还是决定尽可能的稍稍解释下,实在不行只能打昏带走了。
可是没等他开口,少年就抬起了头来,上方幽暗的灯色将他的面容映的很是惨淡,而那双眼中显出的浓重沈郁也让阿桀没来由的一震。
他说,“是他派你来的?”声音带著痛哭後的干涩和嘶哑。
阿桀不知道少年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沐老大本人还是那位让他很在意的“某个人”?
阿桀很谨慎的没有应声。
少年却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我还是猜到了,呵呵,我果然最了解他”。
阿桀蹙眉,觉得不能这样浪费时间,於是上前一步想来拉他,没想到少年反应很快的退了一大步,一下子就贴到了墙上,微微缩起了肩膀。
“原来每个人都是提著一口气活著的,最近一个人睡得多了,好像慢慢的就将这口气卸下了。”少年张著大眼又说了起来,期间微笑的看著阿桀,那笑容很干净,然而瞳仁中流过的光却闪烁著一种疲惫的沧桑。
“请你告诉他……”
“什麽?”阿桀正凝神听著他的话,忽然口袋里的通讯器响了起来,那是军队独有的联络仪器,绿色的信号一闪一闪的非常刺眼。
有情况──!?
阿桀心头一紧。
其实好多年後阿桀都有反复的想起过这一刻,按理说他们都是经过千锤百炼,在各种磨难困苦里摸爬滚打而来的,好多时候的危难都要比那时更来的凶险和尖刻,容不得他半秒的失误,可是为什麽,那时候,自己……就分神了呢?
少年原先就贴著墙颤颤的站著,他离阿桀的距离约五六米左右,而他的身边正是一面半人高的落地窗台。
当阿桀察觉到他转身的时候,他已经隐约觉得不对劲了,可是那一长四短预示著局势不妙的信号一瞬间搅乱了他的心神,很多事情往往只取决於这一瞬间,错过了,就只能错过了。
玻璃炸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半并没有非常的刺耳,反而因为猛烈涌进来的强风给吹得四散消逝了。
少年纯白的病号服跃向空中的时候竟仿佛像那黔黑里掠过的一抹绚丽的流星,风猎猎的鼓起他的衣和发,和著他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一同划做一道弧线,猛然走向远方……
秦笙觉得自己好像在飞,那种失重的感觉让他露出了好久好久都未曾有过的纯真笑容。
他可以看到整个天际都在眼前,毫无遮挡,毫无瑕疵。
虽然没有星星,可依然很美很美。
那一刻,秦笙在心里轻轻的问……
妈妈……
原来那时,你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真好。
真好呢……
……
窗外“砰”的一声乍响,让才闭上眼的陵尹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他的心脏跳得非常非常的快,浑身火烧一般的熏热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