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的!让我清静下吧!”
陵尹竹看她脸色,虽被妆容掩著,可依然缺少了健康人的神采飞扬,他沈默不语。
凝凝无奈的摊手,“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是在医院长大的,我自己的情况我比那些个医生还来的清楚,我能活多久,谁能比我更有权力决定?”
“那你是怎麽决定的呢?”陵尹竹问她。
凝凝答非所问,“活著是需要动力的阿竹,有些人为自己,有些人是为别人。”
陵尹竹同她对视,凝凝道,“相比於以前,我现在真的很好了,我从小就告诉自己,人是不能太贪心的,当你想要一样东西的时候,你势必得拿另一样东西去等价交换,向著一个目标去希冀叫做毅力,向著许多个,就叫贪欲。”
陵尹竹皱起眉,“你想要什麽?”
凝凝睁著大大的眼睛,没有表情。
陵尹竹突然道,“沐祈吗?”
他清楚的看见她浅褐色的瞳仁瞬间紧缩,凝凝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著陵尹竹,似乎不相信他会这样直接的来揭她的疮疤。
其实今天陵尹竹答应来,一是因为和凝凝做了约定,虽然这不过只是口头的,没有凭证的,谁都可以轻易反悔的约定,但他仍然决定相信她。二是他真的需要一个契机来跟她好好的谈一谈了。
在宁呓凝离开医院之後,陵尹竹其实有去找过医生,医生告诉他宁呓凝目前如果尽快手术的话仍然可以有恢复的可能,如果再拖下去,也许只有心脏移植这一条路了。
即便真能找到匹配的器官,血型这一块也几乎是一条死路。
“阿竹你觉得你弟弟怎麽样?”
宁呓凝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陵尹竹一愣,片刻,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有一个弟弟。”凝凝将盖在腿上的毯子披上肩膀,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了窗边。“他是在我五岁的时候突然出现的,我非常非常的讨厌他,几乎把我童年所有恶毒的怨恨都附著在了他的身上,他是我小时候的仇人。”
陵尹竹静静的看著她的背影,屋内的灯火很柔和,相比於楼下的辉煌,将宁呓凝映出了一片不真实的剪影。
“我母亲很早就死了,因为弟弟的出现,我将父亲从小就对我不喜欢的原因归结到了他的身上。”
陵尹竹接口,“小孩子总是这样想的。”
宁呓凝低头笑了笑,“不是的,事实证明我是猜对的。”
陵尹竹沈默了,看著凝凝回身,“我以前不明白,我弟弟是很好,可是他并不完美,他没有很聪明,相貌平凡,任性骄纵,为什麽所有人都宠著他呢。现在我懂了。”她抬头看著陵尹竹,眼内平静无波。
凝凝说,“因为爱。”
陵尹竹的心里“咯!”了一下。
“也许我天生冷血吧,我没怎麽难过,看他们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我只觉得我一个人也没什麽不好的。”
也许是有些冷,凝凝环抱起手,“反倒是离开家的那一天,我记得特别的清楚,本家除了自己的车外,是禁止任何车辆进入的,我沿著山路走了整整一夜才昏倒在了国道上,你知道我最後在想什麽吗?”她歪著头问阿竹,却不等回答径自道,“我终於,可以按自己的方式好好的活下去了。”
“阿竹不知道,我悄悄告诉你,其实我很有钱哦”凝凝笑的眉眼弯弯,竟有些调皮的神色,她用手覆盖著玻璃窗,看著楼下泓铭的景色,“外界都传宁呓凝在泓铭怎麽只手遮天,可谁又知道,泓铭其实……根本就是我的,我宁呓凝一个人的。”
看著陵尹竹表现出的巨大惊讶,凝凝返身,“很好奇是不是?这怎麽可能?”
她缓缓走到阿竹面前坐定,将薄毯移开些,露出被小礼服上的大花遮掩著的肩膀,“这里”她说,然後指著右胸,“这里,还有这里”手指移到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