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朔赶到邵群的小区时,那里一片黑暗,黎朔停了车,控制不住脚步往上跑。
他不想表现得对赵锦辛太过关心,但就是忍不住。
到了门口,他喘了好久的气,才抬手敲门。
刚敲了一下,门就开了。
里面冲出来个高大的黑影,一把熊抱住他,用劲的程度像要把他融进骨血里。
黎朔说不出来的心疼,拍了拍赵锦辛的肩膀:“好了,我来了。”
赵锦辛把毛茸茸的脑袋拱在他肩膀,不肯松手:“黎叔叔,你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再抱一会就好。”
黎朔此刻的心情出奇地平静,他目光直视前方,大脑好像麻木了,说不贪恋赵锦辛的温柔怀抱是假的,可理智在不断告诉他要远离这个危险的人,过去数月两方交战打得不分彼此,现在战场终于休息了。
他现在只是平静、淡漠享受着赵锦辛的拥抱。
过了好久,赵锦辛才把他拉了进去:“外面很冷吧,你身上都是凉的。”
“还好。”黎朔想把手抽回来,但没抽动。
赵锦辛紧握着他的手,一路走到了邵群的卧室,那里躺着黎朔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人渣。人渣安安静静躺在那里,没有暴躁、没有算计,苍白的脸削弱了他的戾气,过分出色的俊朗容貌让人难以想象那底下隐藏一颗怎样黑暗恶毒的心。
黎朔走过去,拿出从家里带过来的应急灯摆在床头,又怕光源不够,他又点了两支蜡烛,做完这些,他忍着厌恶掀开邵群的被子,仔细观察那具躯体的伤口。
邵群脸上挂彩,饱满的上半身紫一块青一块,腰侧缝线的位置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已经明显渗出血。
黎朔蹙眉道:“你没给他换药?”
赵锦辛耷拉着脑袋:“医生来换过了,是不是又渗血了。”
“备用纱布和药在哪里?”
赵锦辛乖乖地提来一个急救箱。
黎朔开始动手给邵群换药,赵锦辛说着就要抢过来:“黎叔叔,我来吧。”
“老实坐着。”黎朔也不想亲手给邵群换,但看赵锦辛这状态,嘴角发青,眼圈发红,一会儿换药途中邵群又出个什么事,那他这一晚上就不用休息了。
黎朔掀开一层层纱布,轻轻拨开黏附在伤口上的部分,那动作扯动了邵群,他在昏迷中皱着眉抖了一下。
黎朔看到那狰狞刀伤的时候,以为自己会很痛快,但事实是并没有,没有一个正常人可以面对那样可怖的伤口感到痛快。
赵锦辛下手真狠。
在一旁观看的赵锦辛明显也想到了这点,他双目暗淡,声音失落:“我哥根本没伤到我,他……他肯定是怕我流血,我却这么混蛋。”
赵锦辛捂住了双眼。
“嗯,说的不错,两个都是混蛋。”黎朔很快上了药,重新缠好纱布,他脱掉医用手套,“换好了,你在这里陪着他,我去客房睡。”
赵锦辛愣了一瞬,黎朔对这里的熟稔让他感到不悦,但……他一把抱住黎朔:“你别走,你说好陪我的。”
“我没有说过。”黎朔闭着眼,“这里有灯了,包里还有蜡烛和电池,灯光暗了就换,一个晚上足够了。”
赵锦辛满心痛惜:“我不准你走,你要在这里陪我。”
黎朔推了他一把,仰起头看那张漂亮又可怜的脸:“你觉得我上了你一次就能复合了吗?”
赵锦辛咬着唇:“我没这么说。”
“你跟邵群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不够我恶心的,”黎朔越想越气,“他逼迫我跟他上床,又逼迫我上你,我能心平气和来这里给他换药已经仁至义尽了!”
赵锦辛慌乱地搂住他:“我知道,我知道。我哥他对不起你,我也是,我们两个……都是混蛋。但黎朔,你不能走,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你留下陪陪我,好吗。黎叔叔,我下面还很疼……”
黎朔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已经变成了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心软。他今天做的事也是错误方,真是鬼迷心窍了,他怎么会那么冲动!
跟赵锦辛再纠缠下去,就要天亮了,黎朔无力地叹了口气,索性绕到床另一边,翻身躺了上去。
赵锦辛紧随其后,他从衣柜里抽出来一条薄被,盖在黎朔身上,自己掀开一角也躺了进去。床是kgsize,足够三个四肢修长的大男人躺在上面,一点也不拥挤,但赵锦辛偏偏要环抱着黎朔,炽热地贴在一起。
黎朔背对着他,眼睛无神地看着旁边邵群安睡的脸,头疼不已,这……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啊。
他看到如此狼狈的两人,应该感到痛快的,这俩人终于自食恶果,互相残杀了,可到头来他却觉得这画面不是他想看到的,只觉得堵得慌。
两人折腾了一晚上,都是累极了,日上三竿的时候也没醒。
到了下午,邵群是……你不是说我混蛋吗,那我就混蛋一把给你看看。不过——”邵群话锋又一转,“你要是乖乖听话,老子也能保证起码在京城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
邵群这手威逼利诱,玩得真漂亮。
只是黎朔一点也不想上钩,可沉默半晌,他发现自己还没有可以反抗的资本,他之前找人买了张不在他名下的通信黑卡,用来跟项宁沟通关于邵群的事,这短短几天,还没什么进展。
又联想到那天三人在邵群家的荒唐,黎朔顿时心里一阵发麻。
邵群像是能窥见他的心事,见他半天没说话,便“贴心”道:“锦辛去收拾高利贷的残局了,也不在家,你来郊区那家盛达会所。”
到邵群挂电话,黎朔也没再开口,邵群的霸道不讲理和赵锦辛的痴情纠缠,让他思绪混乱,搅得他的生活一团糟,这兄弟俩一个比一个还会给他添堵。
黎朔翻开酒柜,挑了瓶昂贵的葡萄酒,换了身得体衣服才出门。他最近真是越来越不理智了,如果再任由大脑胡思乱想下去,他可能就要做出更冲动的决定了,索性今天来个不醉不休。
哪怕对面那人是邵群。
黎朔又一次在快速干道上飙车,越往郊区路况越清明,黎朔开了窗,车窗玻璃割开灌进来的冷风,一道一道的,刮在脸上生疼。本来就是,睡都睡了,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年少轻狂,他不过比这兄弟俩大了十岁,还玩得起,谁没风流过。
只要……只要不付真心就好。
但他真的能不付真心吗?
黎朔提着红酒一脸阴森地出现在会所门口,一个经理打扮的人小心翼翼地接过红酒,小声提醒:“黎先生,邵总等您许久了。”
这是黎朔第一次来这家新开的会所,但经理却认得他,他问道:“这是邵家产业?”
“不全是,邵总投资了一部分。”
经理领黎朔到了门口就没再进去,恭敬地把门锁打开,轻轻敲了一下,得到里面的人懒洋洋的应允后,他把红酒递还给黎朔:“黎先生,请进。”
黎朔推开门,那是一间结构平阔的观景房,占地约两百平,很是夸张,一眼望去,落地窗外的夜景尽收眼底,他四处巡视一番,没看见邵群。
黎朔关上门后,不远处的邵群叫了他一声:“过来。”
声音是从观景台传来的,黎朔鞋也没换,快步走了过去。但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规规矩矩换完鞋,再慢慢悠悠过去,最起码,不会撞破这么尴尬的场景。
邵群穿着浴衣慵懒地倒在躺椅上,两条矫健的长腿自浴衣下摆伸出来,自然分开,在这双完美的双腿间,跪着个侍应生打扮的年轻男孩儿。
黎朔来的时候,男孩正摆动完脑袋抬起头,被邵群的精液射了一脸,那张看起来不经世事似曾相识的纯净脸庞,让黎朔怒从心起,邵群的口味还真是亘古不变!
“你他妈有人伺候还叫我过来?要不要脸,畜生!”
邵群却斜着眼,悠哉地回道:“生气了?还是吃醋了?没操你屁眼儿怒火就这么大啊。”
“邵群!”黎朔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邵群的浴衣衣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少装傻。”
邵群轻蔑一笑,歪着头朝男孩道:“看黎总火气这么大,你懂事点,嗯?”
男孩抿着唇,脸上脏污也没擦,便去摸黎朔的腰带,黎朔一脸震惊打开他的手,低吼道:“出去。”
男孩愣了愣,无辜茫然地看着邵群。
邵群颇有风度地说:“好了,今晚你就不用来了,出去吧。”又递给男孩一张卡,男孩弯腰致谢走了。
男孩出去后,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依然僵持,邵群瞥了眼地上的红酒:“黎总真是闲情雅致,来被操还要带上酒风花雪月。可惜了,锦辛不在,老子可没那个心情陪你谈天说地。”
“正合我意。”黎朔松了松领结,“好酒给你喝是糟蹋,我当然是自己留着。”
邵群架起一条腿,伸了个懒腰:“随便你,既然来了,就先办正事吧。”邵群饶有兴致地盯着黎朔,“脱裤子吧。”
黎朔在邵群的注视下,一件一件脱光衣服,他踢掉内裤后,邵群指了指自己重新硬起来的鸡巴:“你自己坐上来弄。”
黎朔也没指望邵大公子会屈尊耐心地给他扩张,拿了小茶几上的润滑,胡乱塞进肉缝里挤了一坨,用手指捅了两下就匆匆忙忙跨了上去。
给自己做扩张这事儿黎朔基本没干过,和赵锦辛在一起时,都是赵锦辛殷勤地给他做,边做边像哄小孩儿似的哄他,让他哭笑不得,这样一对比,赵锦辛比起他这个恶劣的哥哥,还是有很多优点。
“走什么神?”邵群甩了黎朔屁股一巴掌,他邪笑着问,“不会是在想我弟弟吧?”
被戳破心事的黎朔有点恼羞成怒,但他依然保持着风度和理智,反唇相讥:“不错,是在想锦辛,比起邵公子愣头青的暴行,他的技术确实可圈可点。”
邵群不怒反笑,还跟着点头:“锦辛的调情手段是不错,勾引你这样的货色绰绰有余。不过……”邵群突然发力,按住黎朔的腰往上一顶,硬热的大肉棒插进绵软的肉穴深处,黎朔被逼出一声难耐的淫叫,他阴笑着道出一句话。
“你们俩都一样的欠干。”
黎朔骑在邵群劲瘦的腰腹上晃动,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城市夜景,他刚才一点也没说错,邵群做起爱来简直就是暴君,和邵群做爱,是酷刑。
邵群不满足他浅尝辄止的摆动,箍着黎朔的腰侧,配合自己粗蛮的横冲直撞,让肉棒次次都顶进鲜少有人造访的深处,快速在黎朔紧窄的肉壁里抽送,征伐每一处柔嫩,逼出黎朔每一腔压抑的呻吟。
他丝毫不顾及这样粗鲁的顶撞是否能给对方带来快感,邵公子要的,是满足自己的肉欲,和征服黎朔这块硬骨头的快感。
黎朔如同一块浮萍,在这方寸之地风雨飘摇,过于激烈的交合让他吟出口的每一声都成了片言碎语,邵群的不加节制更让他彻底清醒地意识到那根造孽的东西是怎样在自己身体里抽插撞击,穴口不断泛起的水声听得人脸红,顶撞反而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快。
黎朔捏着邵群的肩膀,断断续续道:“你……他妈……不会慢点?是、是狗吗!”
邵群得意洋洋地咬着黎朔耳朵,用舌尖在他耳蜗做着同样频率的插送动作:“叫得这么骚,还让我慢点?你是人越老嘴越硬?难道我插得你不爽?屁股都快夹死老子了,还装清高啊。”
“操……”接二连三的下流发问让黎朔的怒火无处发泄,整个人很快又被邵群顶得支离破碎,顶出一声比一声还媚的淫叫。
“真是个会勾引人的骚货,难怪把我弟弟迷得神魂颠倒。”说着说着,邵群恨铁不成钢,发泄般猛操那口蜜穴,“我看你不如像今晚那个侍应生去坐台援交,要比你累死累活办什么事务所来挣得多。”
听着乱七八糟的污言秽语,黎朔终于忍无可忍,给邵群的俊脸来了一拳。
邵群当即吐出一口血沫,却没像往常那样暴躁发怒,而是一手框住黎朔,拔出阴茎,拦腰将他抱起,走了两三步,将人甩下去,结结实实压在观景台的栏杆上。
黎朔顿时半个身子都悬在栏杆外,底下是一片空旷的人工湖,不远处是灯火通明的车流马龙,黎朔恨得牙都要咬碎了:“邵群,你他妈又要玩什么花样?!”
赵锦辛纵然出格,喜欢玩刺激的,但多少还会顾忌他的安全。
邵群可就不一样了,他随心所欲惯了,只要能满足自己的欲望,旁人的安危算什么,更何况是他黎朔?
邵群用浴衣腰带把黎朔捆在栏杆上捆结实了,回头去捡了地上的东西过来,他将那东西的口抵在黎朔被操得红肿的洞:“刚才不是你说,不要浪费红酒吗?”
“混账!你这畜生!”黎朔气血翻涌,堵在胸口,差点上不来。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耳朵都起茧子了,说点新鲜的来听听。”邵群边调侃着,边打开那瓶昂贵的葡萄酒,毫不怜惜地灌进黎朔紧缩的肉穴。
黎朔想动,却被邵群按着头整个人悬在阳台之外,浑身血液倒流,一阵头晕目眩,他险些吐出来,邵群玩的花样痛楚虽不大,却极具侮辱性,冰凉的酒液烫着火热的肉壁,往更深处钻去,令黎朔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不消片刻,黎朔的小腹便鼓起来,肿胀感让他既难堪又不安,邵群却犹嫌不足,还动手按压,看到鲜红液体自肉洞挤出来,他放肆地大笑起来。
好好的一瓶酒糟蹋了大半,邵公子根本不放在心上,看黎朔脸上都泛起红晕,撅起的后臀颤颤巍巍,他拔出瓶口丢开酒瓶,换上自己炽热的肉棒。
硕圆的肉头堵在被红酒灌满的洞口,磨蹭着不进不退,看着偃旗息鼓的黎朔,邵群终于感觉心中那口恶气顺畅了:“黎总,这会怎么不叫嚣了?”
黎朔带来的那瓶酒度数不低,这么一会功夫,他已经觉得上头,小腹、脑子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偏偏这个时候邵群还要挑衅他,真是……
“你废话真多,要、要做就快点。”
“锦辛那个傻小子,被你迷得七荤八素,满嘴胡乱八道。不过,他有一点算说对了——”
邵群游刃有余地挺着凶器浅浅地进出,挤出一些酒水,又拔出只留龟头堵住肉洞,不让剩下的酒流出去。他俯下身几乎与赤裸的黎朔相贴:“征服你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确实挺有快感的。”
邵群咬着黎朔满是醉意发红的耳朵细细地舔,揽住那瘦得恰到好处的腰身,胯部狠狠用力,将被红酒填满的蜜穴操得水花四溅,淫荡的水声随着律动此起彼伏,将二人胯下打湿得一塌糊涂,酒水珠汇聚成流,从黎朔幽闭的臀缝间滴答滴答落下。
黎朔被撞得好几次险些摔出去,命悬一线时又被炽热的手臂揽回,撞在那硬邦邦的胸膛之上,屁股里的凶兽愈加凶猛,就那么窄的肠道,却被数次顶开操进来。冰凉的酒,火热的性器,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冷还是该热。
迷迷糊糊间,他又想起了赵锦辛。
这兄弟俩真是像,在性事上一样的粗鲁乱来,但更可耻的还是他,竟然从这几乎虐待泄恨般的性爱里尝到了甜头,下面那根硬起来来来回回不知羞耻摇摆的阴茎,就是证据。
邵群发泄了兽欲,心情颇佳,破天荒地握住黎朔的性器帮他抚弄,邵群的手法自然不如赵锦辛,毕竟金尊玉贵的邵公子向来不需要照顾床伴的欲望,他只是心血来潮。
玩了一会黎朔的性器,邵群挺动的动作稍微放缓,趴在黎朔耳后戏谑:“你这也不小了,但比起我差点,就这么个玩意,还想把锦辛操爽了?”
黎朔最不愿提起那天的事:“不、不如你亲自问他?”
“他那么喜欢你,哪怕不爽,都要装得高潮迭起。”邵群撇了撇嘴,有点不悦,“你本事可真大啊,黎朔。”
邵群不爽地重重撞了进去,撞得黎朔浑身痉挛,胯下那根就这么硬生生射了。
黎朔身子发虚,喘气不匀,却还不忘讥讽邵群:“看来是你不行。”
“老子不行?”邵群挑起眉毛,声音也拔高了,“老子不行能把你屁眼操得流这么多水?”
那他妈明明是酒!
黎朔颤抖着道:“那你不如把你弟弟叫来问问。”
“叫他来?叫他来看你这幅贱样儿啊。”邵群拍拍黎朔红得滚烫的脸,“他为了让你高高兴兴安安稳稳地在京城待下去,解决徐大锐还不够,正帮你善后呢,来不了。”
黎朔心脏一紧,像被一只大手攥在掌心里,不住地发疼发酸,呻吟过的嗓音更加沙哑:“那、那是他自愿的……”
邵群哼了一声:“你真是没良心。”
两人都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再没吭声。
黎朔高潮后一身的软骨头,邵群揪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又将他的腰压下去许多,摆弄成一副塌腰撅臀门户大开的模样,才痛痛快快地重新插进去猛肏。
黎朔浑身抖得像筛子,软下去的阴茎竟又吐出几股白露,而在他身体里驰骋的硬物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势要将他操开填满,汹涌的情欲不断冲刷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黎朔晕厥前,倒进了那个令他厌恶、憎恨的怀抱里。
两人直干到深夜才堪堪结束,彼时的黎朔已经浑身酥软无力,昏死过去了。硕大的身躯被邵群扛起来丢进温泉池里,热水浸透了冰冷的皮肤,兜兜转转许久,黎朔才恢复了些许清明。
他疲惫地睁开眼,头顶是通透的天井,夜空群星璀璨,安静地闪烁着,他心中的恨啊、爱啊,此时竟然泾渭分明地静置着,无人喧闹,他明明没喝那瓶酒,痛苦却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他扯着嘴角,做爱,还真他妈有用。
邵群推门进来了,带进来一身寒气,身上湿漉漉的,像是刚冲完澡,他看了眼苏醒的黎朔,丢过去一瓶能量饮料:“喝吧,别一会脱水了。”
黎朔把饮料立在岸边,没有喝,也不说话,仍旧看天。
邵群脱了浴袍,迈开长腿,赤裸着下了池:“觉得这里风景好?”
黎朔本懒得搭理他,却因心里的宁静还是应和了一句:“嗯,京城多年都有污染,如果不是在郊外,很难看到这样晴朗的夜空。”
邵群轻笑一声:“看来那小子跟你还是有点相似的。”
黎朔意外地斜了他一眼。
邵群放松地伸展开四肢,枕着手臂也抬起头看天:“要不是锦辛总是嚷嚷着,这儿空气不好,晚上连颗星星都看不见,我也不会投资这块地。”
黎朔收回目光,兀自呢喃道:“你们兄弟关系还真是好。”
黎朔突然想起之前跟周谨行的项目,虽然因为赵锦辛的加入不了了之,但他还记得,赵锦辛抱着他,跟他说自己的幻想,说要在度假村里建设他们俩的小天地,那些充满爱意甜蜜的话,原来是真的。
邵群听了要发笑,他潜下水游了两步到黎朔身边,捏住那已经被他蹂躏得满是指印的腰侧,用力掐了一把:“黎朔,听你说这话像是吃醋了?怎么,你吃我的醋?还是锦辛的醋?”
黎朔瞪了不要脸的邵群一眼:“邵群,你做梦的时候最好别说话。”
邵群最烦这张虚伪的满是讥讽的脸,立马也换了神色:“行啊,看来就是不能对你好一点点,你这张嘴,用来干点别的事比较好。”
两人间好不容易轻松起来的气氛瞬间毁了,黎朔也有点后悔,他大可以不理会邵群,闭目养神也好过又在这里被邵群折腾一顿。
可他就是没忍住,只要被邵群挑衅,他就忍不住反击。
邵群要他在温泉池里口交,肉棒顶开黎朔的嘴唇时,温热的池水也冲了进来,黎朔没有防备,呛了好几口,却给了邵群趁机攻入的空荡,等他喘上气,口腔已经被热乎乎的肉刃填满了。
黎朔几乎想吐,却被邵群捏住下颌,生生撬开牙关,蛮横地顶撞喉咙。
这个只会发情的畜生!
邵群一脸放松愉悦,潮湿的黑发贴在脸上,额前碎发没了固定的发胶,垂下来,遮掩了那股跋扈张扬的气焰,倒显得像个只会纵情享乐的贵公子了。
两人在温泉池又是一阵纠缠,邵群玩够了,把虚软的黎朔拖上岸,再扔到床上,压上去又干了好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放过早就喘得嗓子沙哑的黎朔。
邵群把肉棒从黎朔的肉洞里拖出来,沾满润滑剂的套子黏糊糊的,跟被肏开的肉壁之间连成一道丝,就是穴口几度收缩也没能断开,邵群心底暗骂一句骚货,将套子取下,把里面的精液尽数倒在那个被肏得红肿外突的洞口。
精液缓慢从臀缝流至黎朔的大腿间,再滴到干净的床单上,从背后看像是被人射满了。
邵群随手拍下这一幕,发给整整一天一夜也没有音讯的赵锦辛。
邵群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起来了,他出门办了趟事,回来还顺带去了次健身房,在游泳池游到第三圈时,经理来告诉他,黎朔醒了,要离开。
黎朔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型跟客房服务沟通,他的衣服鞋袜被拿去清洗了,催了半天,对方支支吾吾也不肯说洗好没有。
邵群进来的时候,黎朔刚挂断服务电话,他没好气看了邵群一眼:“你限制人的手段真低级。”
“是吗,我觉得挺高级啊,像你这种最在乎颜面的伪君子,还能光溜溜地跑了?”邵群像是算准了黎朔,语气也很得意。
黎朔懒得跟他争,埋头去找拖鞋,松松垮垮挂上浴袍就往浴室走。
关上浴室门之前,他听到邵群叫了午餐服务。
黎朔打开淋浴,用热水冲了一会满是情欲痕迹的身体,热气蒸腾,疲惫和酸疼再次袭来,他按着墙壁微微拱腰,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邵群和赵锦辛,做起爱来都没有丝毫节制,仗着年轻随心所欲,他也许真的老了,过完年就35岁了,而那俩兄弟才正值青春,想到赵锦辛和邵群暧昧的关系,黎朔有点头发昏,也不知道那两人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狂放胡闹,得折腾上多久……
黎朔猛地敲醒自己,他在想什么?!
想赵锦辛和邵群怎么做爱?!
他是不是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一定是被邵群折磨疯了。
正在黎朔唾弃自己毫无道德底线的胡思乱想时,突然听到门外邵群一声暴怒。
“你他妈说什么?!人跟丢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白养一堆废物!”
黎朔捂住耳朵,一点都不想听邵群的怒火。但他想了想又把手放下来,不知道什么事会让邵群发这么多火,一定是件棘手的事,或许——这是一个绊倒邵群的好时机?
偷听虽非君子所为,但邵群是个混蛋,不必对他讲什么君子之道。
但才听了两句,黎朔就站不住了。
隐约间,他听到赵锦辛的名字,对了对了,能让邵群这么吊儿郎当的人惊慌失措的,一定是他那宝贝弟弟,赵锦辛!
黎朔顾不上洗澡了,打开浴室门冲了出来,因为没穿鞋,湿漉漉的脚底踩上大理石,当即就狠狠摔了一跤。
下巴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疼得他眼冒金星,半晌说不出话。但就这么大动静,邵群都没回头看他,骂完没用的下属,他又打了一通电话,语气急促。
“张队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群人,现在他们把锦辛抓走了。”
“对。三个小时前失联的,刚才定位也没信号了。”
“那小子小时候……你知道的,他要是出问题,我一定要他们的命。”
“你不用安慰我,立马去追。”
黎朔忍着痛跌跌撞撞站起来,心惊肉跳地问:“是锦辛出事了?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
邵群满是怒火地狠狠瞪着他:“灾星。”
说完就急匆匆往外走。
黎朔心脏骤停,手都是抖的,颤颤巍巍跑了几步,抓住已经赶到门口的邵群的手臂:“邵群,你给我说清楚!”
邵群深吸一口气,一把反拧住黎朔,回身一顶,愤怒地将在黎朔顶在门板上,怒吼道:“是!他出事了!为了给你这件破事斩草除根,把自己搭进去了!我让他不要去,不要去,那个傻逼为了你,什么都敢干!现在你高兴了,满意了,他要是回不来,你不用再担心有人纠缠你了!”
邵群气得胸口跌宕起伏,将黎朔的手腕攥到充血发红,黎朔顾不及疼痛,嘴唇发抖:“那、那他现在被……”
邵群用力甩开他:“不用你管,你别在这假惺惺地关心他!”
邵群心里直骂娘,他就不应该让赵锦辛去收尾这件事!要不是赵锦辛信誓旦旦跟他保证,绝对不会有意外……
邵群拉开门要走,又一次黎朔拉住,黎朔忍着浑身战栗和担忧:“把衣服给我!”
邵群冷冷瞟了他一眼,叫来外面候命的经理:“给他拿件衣服,快点。”
经理急匆匆地走了。
黎朔手忙脚乱坐上车,心里的忐忑越来越剧烈,可能是车厢太安静,他觉得自己心跳像震雷,一下一下砸在自己疲惫的躯体上,耳朵都快出现幻听了。
邵群一路上都在打电话,好不容易挂了电话,看着黎朔一副失魂落魄慌张呆滞的模样,心里是又恨,又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他别过头,用冷冰冰的声音讲述赵锦辛悲惨的童年遭遇,和养成如今及时行乐人生宗旨的原因,黎朔紧紧抓着自己已经乱成一团的头发,脸色僵硬。
原来那些怕黑、凝血功能障碍看似玩笑的话,竟然都是真的,不是在利用他的同情心。
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孤独无助的小男孩,漂亮得如同精致的瓷娃娃的一张脸蛋,脏兮兮的,身上沾着血痕,抱着膝盖蜷缩在漆黑的角落里,连呼救的力气也没有,暗无天日地等待不知何时到来的救援……
黎朔觉得自己在这逼仄的空间快喘不过气了,赵锦辛那样骄傲、潇洒、张扬又可爱的一个人,怎么能再次经受这样的痛苦,还是因为他曾经的过错!
他是恨赵锦辛,但他从未想过要让对方遭遇这样的险境,那毕竟……毕竟也是他深爱的人。
黎朔在疾驰的车上,一次又一次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又后悔自己松口让赵锦辛去处理徐大锐,要不然,赵锦辛怎么会就这样失联?
他犯的错,却让别人来承担危险的后果,还是他……最爱的人,他宁可今天被抓住的人是自己。
当地刑警与他们汇合后,迅速制定了作战方略,分析了几人可能的出城逃跑路线,又对路线附近的废旧工厂做了调查,无人机率先出发,他们兵分四路,黎朔跟着邵群和张队一起往最有可能的那条路赶赴。
一路上,邵群都在跟张队讨论赵锦辛失踪前的细节。原来,解决徐大锐的高利贷是简单,但这种刑罚不痛不痒,坐几年牢出来又是祸害。赵锦辛为了帮黎朔彻底解决这个麻烦,这才自作主张铤而走险。
黎朔大脑简直一团乱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赵锦辛非要亲自去解决高利贷,他当初还以为……还以为邵群和赵锦辛肯定会动用家族势力,最起码也是找手下去解决,毕竟连他自己都是叫助理去跟徐大锐谈判的。
赵锦辛居然亲自去,难道是想让他回心转意吗?
可是也太不理智了!万一赵锦辛有个什么麻烦,黎朔这辈子就要活在自责里了。
不,他已经活在自责里了。
他痛骂自己受邵家兄弟的胁迫,点头答应这件事,又痛骂自己没有在赵锦辛这两天发来信息时,回复哪怕一条。
可后悔没有用了。
看着越来越荒凉的景色,黎朔的心坠到了谷底。
邵群说完话,丢给黎朔一件防弹背心:“穿上,待会别乱跑,死了我可不管。”
黎朔套上背心,看到邵群拔出一把枪,换上新的弹匣,再装回枪袋里。这一切都发生在张队眼皮子底下,但张队目视前方,好似什么也没看到。
没过一会,其他三路的无人机传回影像信息,路上没有发现疑似高利贷车辆的踪影,沿途工厂正在着重排查。
黎朔激动起来,那么赵锦辛很有可能就在他们前往的这一路。
这时,对讲频道传来声音:“张队,你们前方15公里发现疑似车辆,25公里处有出城高速收费站,是否要疏散过往车辆、安置拦截障碍,请指示。”
“人质如何?”
“暂时未发现人质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