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儿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怎的,不忍心再看这一幕。虽说孙靳有可恨之处,可见他们走的这般凄凉,竟也是从心底觉着他们可怜。
“诶?走了?就走了?”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耳边……不,是在地下响起。苏韵儿低头一看,见是宇文皓正趴在地上抬头四处张望着,他拍了拍担架,大喊道:“飞槿,飞槿,将本王举起来,这都没看着人呢怎么就走了?”
苏韵儿这才发现,宇文皓趴在地上,以他的高度,只能看见面前的一堵城墙,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沉闷的心情顿时散去不少。
飞槿无奈地撇了撇嘴,唤来身后的两个太监,将宇文皓举了起来,宇文皓被飞槿举过城墙,早已不见孙靳的影子,失望地喊道:“人呢!影都没了!”
“王爷……”飞槿艰难地叫了一句,声音有些颤抖,“好了没啊,我快撑不住了……”
“罢了罢了,这都到宫门口了,回府吧回府吧。”宇文皓不悦地噘起了嘴,拍了拍担架,示意飞槿把他放下来。
“你方才不是还嚷嚷着要留在宫里吗,怎么这又要回去了?”宇文珏双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宇文皓,疑惑地问道。
“今日可不行,今日醉红答应了臣弟给臣弟唱曲儿,这可是臣弟仗着受伤好容易磨来的,可不能就这般爽约了。”宇文皓嬉皮笑脸地说道。
“王爷您就……您就这样躺着去醉红楼?”苏韵儿额间落下三根黑线,宇文皓为了能够出去玩,真真是做绝了。
“那当然,醉红一曲儿可是千金难求,有这个机会,本王定是不能放过。”宇文皓得意地一笑。
“滚吧……”宇文珏摇了摇头,对着宇文皓的担架轻踢了一脚说道,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嘿嘿嘿,臣弟告退……”
宇文皓走后,宇文珏便慢步往回走。想着今日也没有什么事,便放慢了速度慢慢走着,颇有闲心地四处观赏。
安定举着顶大伞举了许久,也不见他有丝毫气喘,苏韵儿不禁心下佩服,没料到安定还有个这样的技能。
“怎的越走越远了?”宇文珏回眸见苏韵儿再有一步便要出了伞外去了,出言唤道,“你进来些,莫要受着凉了。”
“是。”苏韵儿点头应道,乖巧地向前移了几步,跟上宇文珏。
“说起下雪,在这皇宫里,还是梅太妃的梅园景色最佳。”宇文珏边走边说道。
梅太妃?
噢!原来是王美人,宇文皓的生母,先帝驾崩后,便被宇文珏封为了梅太妃。
“皇上可是想去看看?”宇文珏突然提起,那便是有意去看看了。
“嗯,左右也闲来无事,便去看看吧。”说着,宇文珏一笑,抬腿迈步朝梅园走去。
走到梅园,见院外有两个身着月白锦衣的宫女立在两侧,一身月白与这漫天的大雪配起来倒是十分应景,两个宫女见宇文珏来了,规矩地跪下行了一礼,随后便有一人进去通报,另一人留下领路。
“皇上,这边请……”那宫女朝右手边的路上做了个请状,说道,“现下太妃娘娘正在暖亭煮茶呢。”
“嗯。”宇文珏轻应一声,跟了上来。
这梅园不愧是连宇文珏都赞叹的景色,迈入园里,在凛凛的寒风中,只见一大片梅花迎风傲然绽放。成片的红梅在雪地中颇为惹眼,一瞬间使人感觉恍如春日,可这红梅虽艳,却不同春日里那般芳香馥郁,闻之醉人,而是隐隐约约中能嗅得一丝清幽淡雅的香气,让人觉着好不舒爽。
走着走着,一股茶香从前方溢散过来,清醇芳香,生生是使人咽了咽口水。再往前走了走,便看见一座暖亭,亭子的四周被厚实的帘幕给遮了起来,使得外头的寒风不至于侵进亭内。守在帘外的宫女,抬手轻轻将帘子掀开了些,顿时就看见寒风夹杂着大雪吹了进去,宇文珏也不耽搁,迈腿便进了暖亭。
一进暖亭,苏韵儿便感觉到周遭一阵暖意袭来,与外头的温度天差地别,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宇文珏有些恼热,进了暖亭便将身上的大氅给解了下来,苏韵儿自然地接过退在了一旁。
宇文珏进来时,梅太妃正坐于桌前细细煮茶,她身着雪色宫缎,胸前对襟和衣袖袖摆上皆秀有精致的红梅,栩栩如生。她的墨发高高挽起,发间别了支东珠花簪,看起来既是端庄大气,又是高贵儒雅。见宇文珏进来,她轻轻放下手中烹茶的茶具,起身优雅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