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酥的小道姑打了一个机灵。又听那狐狸道,好不害臊的出家人呢,当真要人家那番么,虽说很羞人,但若小道姑欢喜如此的话,人家也并非不可。
因着那狐狸嘴巴根本就吐不出金科玉律,尽是一些令人羞愤异常的段子,小道姑俯身以吻缄口,堵住了那张总是让自己羞得无地自容的嘴巴。
☆、青春不蹉跎(二)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那个像木头一般不解风情开不了半点窍儿的小道姑的?是从她方一踏进狐山那淡漠冷清的仿佛不把任何物事放进心尖的态度,还是她那日意外的救下不知为何偏偏会渡劫的自己时眉目间那一抹缱绻的柔色,若让小狐狸回答的话,她要说皆不是。
一见钟情,细水长流,日久生情,这些啊,皆与她这只红尘凌乱里走过的狐狸扯不上半点关系。她不问情,更不懂情。
不知世间何岁月,她只知自己生于这狐山,长于此山间,日日那般过活,不晓得历经了多少沧桑,蹉跎了几番岁月。
岁月涟漪,时光荏苒。同她同一时长大的山鬼鹿兔甚的皆化形成人,甚有些早已羽化被路过的仙人道者携云远去。如今这山间怕是也只剩下她一只修了九条尾却始终保持着狐形的精怪了。
看的太多痴男怨女的纠缠,红尘凌乱,多少游走来往的男男女女在这条不荒僻却又并不热闹的山间,谱写着一个又一个令人闻之伤感又观之生厌的故事。就像前不久,应说一百年前的那只兔精,本来游戏山间无忧无虑甚好,却因着不知何所姻缘,与一书生纠缠,却因着眉眼间那块胎记而被各种嫌弃。可是啊,她却觉得那块胎记甚是点缀着那张太过稚嫩略带娇艳的脸蛋着实妙笔探花,不会担心心尖尖儿上的人被人贪图颜色而想法设法掳去落得个两生各不欢喜。
那兔精为着讨书生欢喜,各方求法子去掉那块胎记,终了因着一张美人脸而遭了不幸。虽说颜色变得艳丽,得了书生的一颗廉价贪图美乐之心,却在书生金榜之后泣声吐露了自己身份。原以为书生会因着多夜夫妻恩情待她如初,自己又舍不得加害书生,如此这般日后恩爱好不欢喜。
却不知那书生金榜之后得了皇帝许亲,又心生恶念,欲要共享齐人之福。又一听这貌美娘子乃山精妖怪所化,心生恶意,与那国中妖师共同设计擒了兔精。犹记那兔精临死之日所言,瞎了一副眼珠,原来认人不清,最终还瞎了一副心肠,知他本贪图女色却仍是恨不起他,因着那情啊,种的太深,深得无法自拔。
也因着这事,山中的一些长老便告诉他们,这世上最险恶的还是人心,无论你怎生用心待她,暖她,她终是会因着所谓的异类不容而生生厌弃了你,所以啊,既然生做山间精灵,那就安安生生的做你的精灵,莫贪图人事,否则遗悔世世。
类此,她活得这千年百年,见得甚多。抛弃糟糠,始乱终弃,喜新厌旧,不单单是那红尘里的凡夫俗子,就连山中那自小青梅竹马共同修炼的精怪们,也因着日后各种原因劳燕分飞,至此之后相见不如不见。听闻那九重天上的神仙也不是有着在人间红尘历练时娶了妻或是嫁了人拖家携口的多不胜数,最终也因着所谓的得道不再与红尘纠缠的理由抛妻弃子。
所以啊,她不愿化形不愿与这令人生厌甚至令她心生恐惧的情愫有所沾染。安安静静的做一只游戏山林的狐狸何尝不好。也因着心性不定,不急于求成的原因,那历练的雷劫终终的不能到来。
直到那日,本来从不信命中注定的的她,因着那一身玄色衣衫甚是瘦弱的身影,搅乱了那波澜不惊的一壶春水——
沉睡多年的一颗狐狸心啊,她莫名的春心萌动了。
小道姑啊,忽然好想与欢好怎么办?可是人家目前还是一只未变形的狐狸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