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男人。
她为柳如萍抱不平,柳如萍愣住,挂着泪的脸变得严肃,手中的筷子成了堂前戒尺,狠狠打在柳梦的手掌心。
到家第一天的柳梦,获得柳如萍的一次警告。
在我的家,不能出现这种骂人的恶俗粗话,不能骂我,更不能骂他,这是底线,听明白了吗?
惩罚是掌心的三次抽打。
柳梦终究还是听话的硬骨头,细嫩掌心肿起一条红痕,换做别的小孩已经哇哇大哭了,柳梦硬是忍住,不掉一滴眼泪。
最后可能是这副样子太惹人疼,柳如萍扔下筷子,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柳如萍最后也没有把柳梦送走。
比起丈夫的不待见,柳梦的到来,有效弥补了没有孩子带来的空荡感,她渴望一个孩子,恰巧柳梦补上了这个空缺。
柳梦这名,就是柳如萍取的。
她总说了,柳梦是上天给她的礼物,还说,柳梦是她的梦想。柳梦花了很多年,才消化明白这个梦想的意思她是柳如萍意图作为修复家庭裂痕的工具,是夫妻重修于好,恩爱甜蜜的盼望。
这种寄托落在柳梦身上,她开始将柳梦塑造成心目中的孩子,力求让她成为比亲孩子还要亲近的存在,这样的话,就能推翻陈两升当初那句话。
在柳如萍的教育下,柳梦抛掉了从前的恶语和旧壳,读过很多书,变得知书达理,该懂事懂事,该活泼活泼,察言观色,收放自如,柳如萍对此很满意。
人常说,婴儿呱呱落地,喊的第一个词是妈妈。
曾经柳如萍也尝试过,让柳梦喊她妈妈,柳梦说喊了一次,喊上瘾了,每天就喊。
一次陈两升听见后,把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身碎骨,然后摔门而出。
神经病男人。
柳梦只暗暗在心里骂。
无奈柳如萍的底线,是基于家庭和丈夫而生的。她的思想传统保守,丈夫说东,她不能往西。丈夫不承认柳梦,不以父亲自称,那么她就不能再让柳梦喊她妈妈。
这之后,只让柳梦喊她老师了。
一句客气疏远的老师,本身就和柳如萍的家庭美满相矛盾。
但她仍旧自欺欺人地继续维持下去。
在字典里,柳梦多少能够理解柳如萍的处境。柳如萍的萍,是浮萍的意思。无根浮萍,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她理解老师,却不能苟同她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