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鹿尔看着拎过来那只扑腾的母鸡,艰难推脱:“小姐,这里不是有鸡肉吗?”
“你懂什么?这汤,得要新鲜的,不然,怎么喝汤总说——这味道鲜哩?”
月娘听得目瞪口呆。
姜鹿尔拎着那鸡,一手提刀,那鸡大约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拼命挣扎,鸡毛四起。
“快杀啊,快杀啊。”
姜鹿尔将手伸得更远,拿刀瞄准鸡脖子,她见过嫂嫂过年时候杀鸡,将鸡脖子一割,提着脖子,由着血滴洒下来,围着房子走上一圈,鸡血流尽,鸡就杀好了,简单的驱邪也算完成了。
可是,这个鸡……
鸡拼命挣扎,一双黄曲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姜鹿尔猛然打了个哆嗦,那死死埋在心里的往事,在那小船舱,那个秃头男人死掉的时候,他的眼睛也是这样。
不甘,恐惧,还有愤怒。
死死的,睁得大大的眼睛。
她的手抖了起来,在鸡脖子那里晃来晃去,却下不去手。
李雪音看不下去,直接一把抢过来。
“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她手起刀落,咔擦一声,鸡头掉在地上,陡然失去鸡头鸡热血一涌,李雪音唬了一大跳,啪嗒扔掉,正好掉在菜台上,竟还挣扎着跑了几步。
小五见状大骇,慌忙中揭开锅盖挡住无头鸡,小兰就着菜将鸡一把推进去,小五立马盖好。
李雪音表扬配合和谐的众人:“看,这不就成了。”
下巴脱臼的月娘掩住了脸。
远远的,一旁观望的李父和李斯函等人瞬间凝结。
这次做饭预演的结果是李雪音彻底解放了,在考虑她幼年失母无人教导的“孤苦无依”份上,李父将这些做菜任务一个不留分给了她身边的丫鬟们,连姜鹿尔也得了一个任务。
这大约是“孤苦无依”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这一处住宅本是为了维持矿区管理而建,对生活舒适度考量很少,但是自李雪音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之后,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华丽柔软的土耳其手工地毯扑上去,冰块一车车拉过来,各色果蔬珍玩更是四处可见。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