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倚在榻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快让皇兄进。”
紧接着,人未到声先至:“臣蛰居封地感念陛下圣恩,今得陛下相召日夜兼程终至宫中,如今再拜天颜实乃臣之荣幸,愿陛下圣寿无疆,江山永固。”
他着一袭纯白色披风,上头绣着雅致的兰花暗纹,深蓝的圆领锦袍加身,腰间束着一条镶着美玉的腰带。
身姿挺拔,面冠如玉,长相跟傅玉宁有七分相似。
这就是传闻中备受母族嫌弃的珙王。
更有人说他当年本是活不下来的,天生残缺被视为不祥之身,太后也容不下他,但却因神似傅玉宁这张脸让老皇帝不忍放弃这个儿子,插手了许多事,才保他平安长大。
傅玉宁更不可能去欺负一个残疾人,急忙让古他那扶他起身。
“皇兄有心,咳咳咳……快上茶……”
他半死不活的倚在靠枕上,卫济正给他取针,他脸色苍白,唇也苍白,如同一株正在凋零的茉莉,凄美无助的令人心疼。
傅承瑞挑眉。
听人说小皇帝病重醒过来后性情大变,变得仁慈心善,他只当笑谈。
不过是为了保命所采取的手段,对方真正顿悟的应是过度张扬浮躁只会走向灭亡,所以权衡一番选择忍辱负重。
但对方的表演毫无破绽,这不禁让他刮目相看,但也可能是久居宫中早已习惯。
他再次恭敬道:“臣谢陛下。”
其实,两人见面还挺尴尬的。
即便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也未曾有过多接触,傅玉宁还是皇子那会儿深受老皇帝宠爱,对于傅承瑞这种吊车尾又毫无存在感的人,看都不会看眼。
两人与其说是兄弟,更不如说是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也没有什么话题可聊,他们聊了一些家长里短,又聊了一些封地趣事。
恰巧此刻慕容镇求见。
他跪地奉上了礼部尚书胡庸学拟定的岁首节步序。
“请陛下过目。”
傅玉宁瞥一眼却是连接都不肯,“这样繁复无聊的东西拿给谢大人过目做主便是,朕尚在病重,需要休息,不要为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打搅朕!”
小皇帝冷哼一声,满脸嫌弃。
慕容镇听闻此言,身形一晃,跪在地上摇摇欲坠,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劝慰道:“历朝历代,祭祖之事从未有过权臣做主的先例啊陛下,还请陛下过目!”
言罢,他膝行到小皇帝面前,举着花册的双手都在颤,像是铁了心一般硬要逞上去。
小皇帝彻底怒了,一手打掉那花册,“慕容镇!朕念你三朝元老向来对你礼敬有加,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竟敢逼迫朕,这天下究竟是朕的还是你慕容家的?你若再敢放肆,休怪朕狠辣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