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的,很年轻,长得俊,具体什么样子,我还真形容不出。不过,我记得......严监工叫那人什么来着,噢,蒋,蒋什么英……”
“蒋...培英?”裴训月问。
“对!是这么个名字。”
裴训月心里霎时大惊。蒋培英,那可是钟四的嫡亲姐夫,平南候的新招爱婿。他怎么会和严冬生扯到一块?
就在她还想继续问时,忽然有道黑色人影在门前闪过。
“谁?”红姑眼尖,立刻问。
那人匆匆走了几步,原来是穿黑衣的展刃,一脸严肃。“怎么了?”裴训月问。
“大人,验尸结果出来了。”展刃说。
几人一时间都不言语。老婆婆见官爷们噤声,便知趣地告退,回了自己的屋子。等她走远,裴训月才问:“什么结果?”
“宋昏说,已将所有尸块拼接校对,确实属于一人。此人年纪二十五左右,幼年时被去势。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下半夜到今日清晨,死于——”他顿了顿,“烧炭。”
“烧炭?!”众人齐齐惊呼。
裴训月只觉心里咚咚猛跳了两声,她低头,望着那暖炉上的陈炭,终于明白这间屋子里一直盈存的淡淡怪味由何而来。
那是密闭空间里烧炭未充分而释放的毒气。
她心里悚然如劈开混沌,大喊出声:“不好!快救老奶奶!”
第20章樱桃书生
(八.上)听戏
宋昏验完尸,从验所踱回了僧录司。一路上唯有鸟叫相伴。北坊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些鸟?他盯着那些黑羽燕翅的影子快速从空中掠过,不禁回忆起白天从陈大耳处听来的诡事。
“我刚想继续听呢,忽然有几只黑鸟哗啦啦飞过去,抖了些水在我脖子,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一摸,竟然是血!”
原来陈大耳的叙述里,也有鸟叫作背景音。宋昏便进了厨房取把粟米,学那些京城纨绔逗鸟,摊掌,咕咕叫了几声,果然见一只黑鸟飞来,停在他掌中啄食。
那羽毛油光水滑,尾巴带了几点荧绿,是他认不出的品种。
“喂,裴大人叫你过去。别逗鸟了。”身后,裴家那个名叫展刃的侍卫粗疏喊他。
展刃似乎对他十分戒备,和刚认识他的红姑一样。做侍卫的警惕心重也是常事。宋昏因此并不将展刃这点无礼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