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松翻看,大多是在海外注册的,应该是为了避税,名字都很陌生,“竞争对手?”他从来没有听说。
“你不清楚就算了。”庄广睿把资料收拢,“景松,开个玩笑,你跟唐瑞这么铁,他要现在拉你走,你还走不走?”
“现在他能走哪去?”
“问问而已,”庄广睿口吻轻松,“他跟公司,二选一,你怎么办?”
张景松没往深处想,“那我肯定选公司吧。”
庄广睿似是赞许,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告别之后,张景松开车回家,行驶在夜间流光溢彩的道路上,他越想越觉得可疑。对方那口气,好像是在暗示要把唐瑞搞掉。几经稀释,唐瑞在公司的占股比已经失去优势,如果资方联合起来召开董事会,是可以撤掉他总裁的位子,张景松又想到那几个离岸公司,神思如电,猛然贯通,拳头砸在方向盘上。
唐瑞不会动了资方的奶酪吧!他是创始人,掏自己的壳,怎么下得去手?
张景松得和唐瑞好好谈一谈,但愿是他多心。
他的计划被另外一件事情耽误了。第二天一早,妈妈来电,让他立刻赶往医院,说是父亲病危。五年前,因为个人问题,张景松和父亲彻底决裂,再没进过家门。他知道父亲一身慢性病,很多年了,住院是家常便饭,怕是妈妈又想撮合他们讲和,犹豫着。
对面见他不回答,急了,“景松,妈还会骗你?不管怎么吵,两父子毕竟还是两父子,小竹跟小梅都来了,你快点!”
听说两个妹妹在,张景松赶去。父亲这次是真到了危急关头,肌酐居高不下,全身浮肿,几个科室的医生会诊,制定出一个方案,先稳住血压,再插管,做透析。
“怎么拖成这样?”
妈妈只顾着忙碌,充耳不闻。猜也能猜到,一定是父亲迷信偏方,不肯进医院。张景松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跟两个妹妹分工,轮流照顾。他遇到了很大的阻力。父亲像被宠坏的二世祖,任性,不肯吃药。张景松苦苦相劝,没有任何作用。
母亲把他叫到病房外,“景松,你爸的心病你知道,他时间不久了,你就随他一回,哄哄他吧。”
又回到了原点。张景松当时与父亲闹翻,就是因为成家的事情,父亲蛮不讲理,竟将两个妹妹一直单着也怪到他头上,说他做了个坏榜样。
“他拿自己的身体威胁我?”
母亲见他脸色不善,就此打住。
再回到病房,爸爸果然亲口提出这件事情。张景松忍着,没与他当面起冲突。护士查房,发现药品原封不动,生气了,说不配合治疗就出院。
余下的一整天,张景松有些走神。父亲的做法无疑是不可理喻的,但他是否也过于固执?他情绪低落地回到家,在小区楼下,与刘以亨偶遇。对方邀他吃饭,说是今天让他只动口不动手。
原来易凯在厨房忙碌。张景松不得不感叹,他真是好福气,从不乏人伺候。
两人坐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