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看去。事实上,里面的黎夜情形看着很不好,虽然脸上的青紫已经消退了,但因为骨折,他的脑袋和四肢都被包裹着,而内脏重伤,让他身上连着粗粗细细的各种管线。即便不懂的人,也能知道他很不好了。
宁泽辉仔细瞧了瞧,也仅能从那张露出的脸上,看了个大概的情形,五官应该还不错,就是有些黑,睡得似乎并不安宁,眉头皱着。
他举了举手机,冲着卓亚明说,“拍段录像行吗?你要知道,这笔治疗费可是不少,我们老板总要看见人才行。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卓亚明显然是非常厌恶这个行为的,毕竟这样看来,黎夜跟货品有什么区别,看了才给钱,看货吗?可他也知道,这八成是黎夜生存的唯一希望了,他没吭声,扭头走向了一边。
宁泽辉多聪明啊,立刻猜到了他的默许,瞥了一眼这个还挺一本正经的俊医生,他就举着手机拍了半分钟,结束后,才过去跟卓亚明打交道,“嗨,走吧。”
卓亚明对他观感一般,领进了办公室,就把黎夜的病例本拿出来,挨个给他讲解黎夜现在病情的严重程度,他一堆术语,又是片子又是检验报告的,宁泽辉翻了翻,又一头雾水地听了会儿,不一会儿就晕了,连忙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告饶道,“行了,你说半天我也不明白,你给我个最简单的解释吧,就这人到什么程度了。”
这是关系命的事儿,卓亚明倒是慎重的很,毫不犹豫地道,“就是只要把他接出医院,他就活不了。”
宁泽辉倒是十分会抓重点,“谁要把他接出医院?对了,他没亲人吗?没人管他吗?”
卓亚明一拍脑袋,想起来他没说呢,不过一想起黎夜那个弟弟,他忍不住地口气不善起来,“还有谁?他弟弟呗!他弟弟就是唯一的亲人。”
“他弟弟明知道他出院就是死路一条,却要接他出院?我没理解错吧。”宁泽辉开始觉得这事儿不这么好玩了,这事儿太他妈可恨了。尤其是,早上刚刚处理完一个糟弟弟后,又听见一个这么不是东西的。
两人相见这一会儿了,倒是第一次同仇敌忾起来,卓亚明露出个不屑的表情,后来想到了自己的工作,又收回去了,不过语气里还是充满了嘲弄,“对啊,否则为什么要求助呢?”
因着方梅的那句话,还有回忆起了黎夜,秦烈阳一晚上都没睡好,夜里总是梦到他被放弃的情形,让他不断地在噩梦里惊醒,最终干脆起来去了书房,又干起了活。他接手公司一年,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怎么能一个人干那么多事?都觉得不可思议。事实上,他也不比别人时间多,常年被噩梦惊醒的夜里,他就会工作。
因为他知道,唯有工作不会抛弃他,他做多少,就会得到多少。
只要一进入工作,他就会忘记一切,忘记家里的争斗,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过去……
好在秦烈阳天生奇葩,常年睡眠不好居然没有黑眼圈,只是眉头是皱着的,因为疲倦总是不自主地在捏自己的眉心。
宁泽辉在电梯口接到的就是这样眉心微皱的秦烈阳,他几乎能猜到自己身后行走的女员工的心声:这蛋疼的忧愁哎,帅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