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哄万岁爷欢喜,怎么来,可她们这位呢,正好相反。
旁的且不说,就说万岁爷起身回宫,便是皇后娘娘也得规规矩矩的一边儿伺候着,她们这位可好,裹着锦被睡得那叫一个踏实,万岁爷当时没恼,不定过后想起来就恼上了,如今失了宠谁也不怨,就怨姑娘自己。
既然失了宠,就得想法儿重新得回来才是道理,没准万岁爷就是想小惩大诫一下,要不守财哪能留下,既然留下了守财就大有可为。
赵婆子前两天可没少劝三娘,说:“既是万岁爷得意姑娘的手艺,姑娘好好下些心思,给万岁爷烧个新鲜稀罕的菜,让守财送进宫去,再使几个钱给乾清宫的喜公公,那喜公公最是爱财,得了钱把姑娘的菜递上去,再觑着空儿说上一两句,事儿就成了。”
哪知三娘听了却道:“宫里御膳房的御厨什么新鲜稀罕的菜不会,用不着我上赶着讨没趣儿,他不来正好,省得点灯熬油的伺候着他,更拎清。”
几句话把赵婆子说的彻底没了话儿,合着这位不是不能,是根本就不想,这凡事儿就怕不用心,就算再有造化,碰上三娘这么个没心的,也没指望了。
赵婆子后来倒是想通了,没指望就没指望吧!自己在邹府里混了大半辈子,也没混出什么来,跟着三娘出来,虽说也混不出什么来,总比在府里头强,好歹如今这后头都归着自己管,月钱不少,活儿也轻松,临老临老落在这么个地儿养老,也算自己上辈子积德了。
可赵婆子这心刚踏实下来,三娘就又开始计划着要出去,从古至今,从今至古,看见过哪家闺秀大街上瞎溜达的,莫说大家的小姐,就是那平民百姓家里的丫头,也不能出去走动啊,偏偏她们这位武三娘就非要出去不可。
赵婆子拦了又拦没拦住,眼瞅这男装都买回来了,赵婆子是彻底没词儿了,只得叮嘱守财,早去早回,别往人多的地儿去,就寻个妥帖的近处走走就赶紧家来,见守财一一应了,才放了一半心,另一半却还悬着呢。
三娘可不管这些,脚丫子一迈出角门,三娘就有种监狱里放风的感觉,就算一阵阵的小凉风直往身上钻,三娘也没觉着冷,抬头瞧了瞧天儿,心说怎么就这么蓝呢,顿时生出一种广阔天地,大有可为的豪情壮志来。
三娘本来想骑马,可要是骑马就得惊动车把式,再说,刘婆子跟守财一听说她要骑马,两人那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仿佛她骑马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样。
刘婆子建议她坐车,可三娘不乐意,三娘心里头琢磨了,自己这可不是瞎溜达,是为了考察市场,为自己的第一桶金寻找契机,坐在车上,什么都不知道有屁用。
既然不能骑马,就步行好了,搬来的时候,三娘记得她这院子距离中心商业区不远,估计走个十分八分就能到。
三娘来的时候是坐轿子,这回出来却是两条腿走,看着挺近,真走起来可得有一会儿呢。
自从搬来这边的宅子,里头买个东西什么的,武三娘都使唤守财去,一来二去这前门大街的地儿守财就熟了。
这头一回引着三娘出来,也不敢去那些市井之地,就抄近儿奔着前门大街来了,就算抄了近路,也走了足有两刻钟。
三娘的腿脚都走酸的时候,望见了前门大街的牌楼,顿时觉得浑身有了力气,快步就过了石头牌楼。
这前门大街守着宫门不远,虽说有商户,可治安挺好,巡街御史带着衙差,一天不知道来巡多少回,就怕有不长眼的闹事,要是天子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儿,他们头上顶着的脑袋,可也就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