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三国]银枪伴落军祭酒作者:衍之枫城
第40节
酒杯如令。猛然从大殿两侧,纷涌杀出数十名刀斧手,将郭嘉团团围住。
☆、第62章将计就计战交州
“公纪这是要杀我么?”郭嘉一步一步走近陆绩,“杀了我,向吴侯邀功么?”
陆绩退让,亦是一步一步。
郭嘉笑着说:“然后呢?公纪依然还是郁林太守,依然守在这远山近海之地。”
“是!我陆绩只此抱负,你毋庸再诓骗于我!”陆绩话音颤抖,眼前不过区区一个郭嘉,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刀斧手立即就能将他乱刀砍翻。
可是!
可是自己当真是只有这些抱负么?
“公纪当真是只有这些抱负么?”郭嘉扫了眼四周,望着那些刀斧手,竟是闪身走了过去,夺下一人的刀,递到陆绩的面前,“那便杀了嘉,来啊。”
陆绩握着刀,刀却在手中颤动。
反倒是郭嘉,坦然自若,甚至将自己送前半步。
“错过了,便再无这个机会了。”
“哒哒哒。”
脚步声,慌乱闯入。
“太守!不好了!吴巨带兵包围了太守府,老夫人她……”
“我娘她怎么了!”陆绩一把抓过那个吏兵,斥道,“说啊!”
吏兵被他吓住,结结巴巴得说不出话来。
“哎!“陆绩摔了刀,径往外冲去。
仍自留在殿上的刀斧手,个个不知所以然。
陆绩见到自家母亲的时候,陆母好端端地正在和华佗品茶。
“母亲。”陆绩一头跪在陆母面前,也不顾边上的华佗,他道,“母亲,孩儿该怎么做?”
高凉,从南城楼望去,便是一望无尽的大海。
碧浪清波,海风融着斜阳,拂在面上,清清朗朗,似涤荡了满世尘浊。
赵云指着远处的海水:“那夜我追击海匪入海,结果一个巨浪打过,直接将我卷入了海里。”
郭嘉将手紧紧地扣在他的指间,眼神惶恐。
即便这人如今安然站在面前,可听他说起那日之险,心底仍有余悸。
“呵呵,我水性不好,以为自己会死在海里。”
风高浪急,茫茫海上,好像只剩下了自己,浮浮沉沉,一点一点地看着生机消逝,自己竟然无力为之。
“子龙……”郭嘉索性抱住人,绻恋把人搂在自己的身前。
子龙……
一语,一如那夜暗黑中的光影。
赵云吻他道:“嗯,我回来了,幸好,还活着。”
天海一线处,那抹余晖渐晚,描摹着城楼上一双璧影,影影相融。
三郡,如今只剩下座临贺。
苍梧太守府里,陆绩言自己可以去劝降临贺太守严纲。
哪知郭嘉却笑着说:“严纲不必劝降,他日大军拔营,他自会率军赶来。”
陆绩不明其意,亦不敢多言。
临出发前,郭嘉却又特意去找了华佗。
华佗正收拾着东西,按着他的话说,交州已定,他欲往西,去益州走走。
郭嘉站在门口,望着华佗一件一件地放进包袱。
“华大夫。”
华佗停下动作,就仿佛一直在等他此言一般。
“先生是有何事么?”
“华大夫,我……”
华佗招呼他坐下,随手关上门道:“先生可是想问曹公。”
郭嘉沉默良久,方道:“若真到那日,能否烦劳华大夫知会嘉一声?如果你会在邺城的话。”
华佗瞧着他,应道:“好。不过,先生,这生死有命,你也无须太过记挂。”
“嘉知道。”郭嘉垂下眼帘,暗暗道,“生死之说,嘉又怎会不晓。”
赵云等在门外,见他走出,却不知自己当问不当问。
“子龙,对不住。”郭嘉先是开口道。
赵云淡然笑道:“奉孝,无论你怎生选择,都不必同我道歉,明白么?”赵云拂顺他鬓边长发,“只不过那人是曹操,你若想去,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郭嘉用力点了点头。
冬季过时,北方的大雪该是早已散尽。
华佗辞别郭嘉,一人径往益州而去。彼时,诸葛亮传来消息,益州刘璋邀刘备入川,协同刘璋,对付张鲁。
诸葛亮草草几笔,郭嘉看完却道,必有人献计刘璋,张鲁在明,不过是个幌子。
赵云豁然:“难道刘璋想要对付的人是主公?”
“嗯。”郭嘉将书函随即焚毁,“交城须得尽快拿下,引东吴出兵,方能解益州之危矣。”
赵云率军,从苍梧出发,彻夜赶往南海之滨,交城。
只是行军不久,却有一将拦在半路。
赵云唇边展笑,陆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来人正是临贺太守严纲。
严纲手持一双金鞭,喝道:“要战东吴,又岂可少了某。”
后来,陆绩从严纲口中得知,早年孙权曾派蒋秘讨伐过他,其父兄妻儿,皆是一战而亡,若不是他一人孤军无力,怕是早就想杀进建业城了吧。
陆绩这才明白,何以郭嘉会如此成竹在胸。
交城。
太守士燮在府中大发雷霆,仆从来报,小公子又暗中出逃了。
而此时,东吴来使步鹜的马队也抵达交城。
士燮举城相迎:“子山远来,一路辛苦了。”
步鹜见交城仍然完好,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吴侯听闻刘备有意取交州,特命我来相助威彦。”
士燮躬身抱拳道:“那就有劳子山了。”
校场中,主将陈元正在演练队伍。
步鹜见其军容威仪,士兵气势高涨,欣慰说:“威彦有将如此,又何愁刘备。”
士燮却比步鹜审慎:“哨子探得说这次来交州的是常山赵子龙,从公孙瓒到刘备,建功无数,当年袁绍大将麹义被他一阵斩杀,后在长坂坡又一人独挑曹操十数员大将,此人若来,不可不防。”
“赵云吗?”步鹜眯起眼睛,“不过听传赵云在桂阳吃了一个大亏,可见此人也不是不可战胜的,我有一计,说与威彦一道参酌参酌。”
“如此甚好。”士燮听得频频点头。
此时,赵云的大帐之内,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被绑在地上,黑亮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面前那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吴巨瞪回他道:“喂!瞪我作甚,是你自己自投罗网,能怪何人!而且,你已经瞪了我一天一夜了哎!”
这小子便是士燮之子,士颂。
“呸!卑鄙!无耻!”士颂口中不停辱骂,眼里喷火,简直恨不得生吞了吴巨,“趁人酣睡时绑架,不要脸!”
吴巨踹了他一脚,正要骂回去。
帘帐被人掀起,郭嘉走进来道:“好好的太守府不待,既然独自逃跑出来,就该知道这天下不宁,你又是士燮之子,居然连一点的防备之心都没有,被抓,也在情理之中。”
“放屁!放屁!”士颂大骂,“我爹是交州刺史,整个交州都是我爹的,我又何须防备!是尔等,尔等犯上作乱!”
“哈哈哈!”吴巨又踹了他一脚,“犯上?哈哈哈!你爹亦是个裂地为王之辈,大家彼此彼此,吾等何来犯上一说!哈哈哈!小子果然不识烟火,被咱们抓到也算是你的幸运,若是当真走出了交州,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哈哈!”
郭嘉不愿在蛮缠此地,看了眼士颂,转身离开。
吴巨跟在他身后出了营帐:“奉孝,士燮当真会因为这小子而投降吗?”
郭嘉:“不会。”
吴巨:“啊?那我们抓他有何用处?”
郭嘉:“士燮是不会,但只要有人以为他会,就可以了。”
辕门前,南风刮过,将列列旌旗卷向北方。
城头上,守军如林,虎视眈眈地望着扎营在前的敌人。
赵云银甲着身,涯角握在手中,站在他身边的程亦说:“赵哥,这交城便是交州首府,若能拿下,这交州不远矣。”
赵云笑言:“程亦可想先去叫阵?”
程亦大声道:“愿往。”
“那你便去先战上一场,也好叫士燮看看我军的勇猛。”
“好!”
战场上,列出一阵,在那抹日色之下,金戈威武。聚在交城北门,满眼望去,黑压压的方阵,朝城门涌来。
“咚!”
只听见城门内一声鼓响,敲得天边流云四合。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城门大开,陈元领兵杀将出来,一骑白马,一身白甲,器宇轩昂。
程亦嗤了声:“以为穿上白甲,骑上白马就能东施效颦我赵哥吗!找打!”说完,缰绳一拽,冲杀过来。
陈元催动一杆长戟,挺身来战。
“当!”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撞在一起,兵刃相激,擦出道道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