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进门,却看见赵云走了出来。
“子龙,怎么出来了?”
赵云道:“奉孝睡了。”
诸葛亮纳闷:“你和奉孝?”
赵云会意,笑答:“军师莫要乱想。”
诸葛亮“哦”了声:“明日我去见吴侯,让奉孝去见见吴国太。”
“吴国太?”
“嗯。”
夜半,尚未及掌灯。
赵云却猛地从床上跳起,一掌摧开房门,银枪一晃。
须臾,人已跃至郭嘉的房门口。
只见三名黑衣人,正围攻郭嘉,而郭嘉也是亏得青釭剑在握,一时间,居然也不算落得下风。
银芒陡然闪过,立时冲杀进屋。
剑光乱,三人将赵云团团围住,刹那,三把长剑齐出。
只听得连续几声脆响,金属落地。
三人讶然,望着被一枪斩断的剑头。
迟疑!瞬间!
一抹寒芒爆起,竟似在同一时刻,将三人一招刺死。
“奉孝,没事吧?”毙敌之后,赵云赶紧上上下下查看郭嘉。
偏在这时,隔壁突然一声惨叫!
“啊!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江东地图开启惹,嘎嘎嘎(o)/~
貌似周都督快出来了啊啊啊~~~~
谢谢抖森萌萌滴火箭炮!
☆、第49章霁风朗月战群儒
诸葛亮抖抖瑟瑟地缩在墙角,一脸煞白,全无寻日里半点风姿。
“孔明?”郭嘉靠近他道。
孰料,诸葛亮竟是一头栽进郭嘉的身上:“曹操……是曹操……”
诸葛亮受伤,伤及腰部,一剑刺入。诸葛亮疼得呲牙咧嘴地描述着,他连那把剑都没有看清,自己只觉到腰间一凉,然后,便是痛彻入心。
“孙仲谋竟是连一个小小的柴桑都弄不干净,能让刺客这么容易就混进来了。”诸葛亮忿忿不平,“怪不得孙伯符也会被刺客谋害。”
郭嘉皱眉:“你伤在东吴,于孙刘两家的面上都过不去,只是,嘉想不明白,若孔明你死了,倒也好说,可现在半死不活的……”
“喂!郭奉孝,亮哪里有半死不活啊!亮活得好好的!”
郭嘉只作未曾听见:“你现在这般,不是会让孙刘两家越发同仇敌忾么?曹操又岂会做这等不计后果之事。”
诸葛亮默然,回想那一剑刺来的模样,当时,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明明可以一剑刺死他的,可后来呢……后来好像是他自己一不小心……撞上了……
“!”诸葛亮猛然恍悟,“奉孝,你是想说,今夜行刺之人,其实是想促成两家结盟?”
郭嘉低咳了几下:“嘉也不知,嘉只是觉得,若曹操真要动手,是不会留下活口的。”
“那会是何人?”
此人如此安排,必是早已认定了两家同盟,而江东之地,由此一念的,鲁肃算得一个,但鲁子敬也绝非是会下这狠招之人,万一有何闪失。
诸葛亮凝色正言:“奉孝,亮今日该去见吴侯。”
郭嘉挑眉:“你想改日?”
诸葛亮苦笑:“我这伤,一时半会哪能好得了?”
郭嘉转身要走:“别打我的主意。”
“奉孝,这行刺之人已经留下先手,我等又怎可错过,须得趁热打铁,不然,等亮伤势痊愈,这机会便会白白浪费了。”
郭嘉垂眸,迟迟不语。
“奉孝?”诸葛亮又再唤了他一声。
郭嘉小声解释:“孔明,非是我不愿,而是……个个口若悬河,嘉会头疼。”
“哈哈,奉孝是习惯了子龙的缠绵之语了么?”诸葛亮笑得直哼哼,指着自己的包袱,“我说过,我自有妙计。这江东无外乎张昭、顾雍之辈,我早已作了对策,奉孝不必担忧。”
郭嘉一张一张地翻着册页,诸葛亮竟是将江东大半的文武都一一罗列在上,譬如张昭,其性子如何,会提何样问题,又当如何作答云云。
“孔明,当真有备而来啊。”
诸葛亮躺在床上,悠然道:“这谋人心计,亮还需得备足课业,可奉孝于此,却能一眼望尽,这般看来,仍是奉孝高深一筹啊。”
郭嘉笑:“所以,嘉只能是个谋士,而孔明却可担得帅才,运筹帷幄,步步为营。”
诸葛亮慢摇羽扇。
鲁肃引郭嘉入幕下。果然见到张昭等江东群臣在列,一众人神情各异,见了郭嘉,个个立即正襟危坐。
郭嘉感到自己已经开始头疼。
张昭急急地第一个跳出来:“闻悉孔明先生昨夜遇袭,我等本该择日再辩,奈何曹军如今已在隔岸,吾主直言,今日我等,须得定下一论,是战?是和?”
郭嘉虽无诸葛亮那般傲然轩昂,咄咄逼人之势。但其眉宇如画,唇边浅笑,却更增了几分温润,几分雍雅。
“那不知张公是主战,还是主和?”
张昭道:“昔年刘豫州在青州亦是纵横寰宇,割城而据。入了荆州,更有刘景升照拂,本该是如虎添翼,兴复汉室有望之际。岂料,他曹兵一出,汝等竟然丢盔弃甲,望风而逃。弃新野,过襄阳,败当阳,奔江夏,犹如丧家之犬,无处容身,上不能报刘景升之恩,下亦有负庶民之心。”
郭嘉心底烦极此人,但不得不仍旧笑言:“鹏飞万里,其志岂是群鸟能识?吾主虽寄迹于刘表,但新野僻县,吾主不过暂借,自不会久驻。
可纵若如此,我军依然能火烧博望,破城襄阳,当阳斩曹将数十人,令夏侯恩授首当场,曹仁等人心惊胆寒。吾主不取荆州,是因不忍夺同宗基业,此为大义;携数十万民远赴江陵,长途跋涉,亦不曾弃,此为大仁。
试问,吾主此等大仁大义,又岂是张公口中所言的败军丧犬。”
郭嘉话音方落,又是一人起身挑言:“曹公如今正在石阳,扬言屯兵百万,欲并吞荆州南方四郡,先生以为该当如何?”
“曹军虽有百万,无非是袁绍、刘表等降兵而已,又有何足惧也?”郭嘉冷眼扫过那人,却是孙权的谋臣,虞翻。
虞翻不屑道:“刘豫州兵败逃亡,而今更是求援吴侯,还言不惧曹军,真乃自欺欺人之言矣。”
“求援?虞公错了,此番我等至柴桑,非是吾主之命,实是吴侯之邀。再者,我军现已据下江陵、江夏、夏口三郡,扼长江要隘,西可入益州,南可进江东,虞公以为吾主真会惧怕曹操么?”
郭嘉将方才虞翻的不屑还给他道,“倒是尔等诸位,江东此际兵多将广,粮草充足,又有长江天险可依。莫言曹军尚未开战,不过屯兵对岸,竟然就已有人,劝诫吴侯屈膝降曹,呵呵,究竟是吾主惧曹,还是尔等惧曹,惧到不顾天下人耻笑。”
“你!”虞翻一言憋闷,抚着胸前,大口喘气。
虞翻被郭嘉一语气倒,席间竟一时鸦雀无声,郭嘉坐在鲁肃身边,一身云淡风轻,一抹笑意凝在嘴角,望向众人。只是,他不动声色地拭去额边汗珠,却是无一人瞧见了。
忽然,有人出声道:“先生以为曹操如何?”
郭嘉蓦然转头看他,中郎将薛综。
曹操如何?曹操……
郭嘉知道,若这刻是诸葛亮在此,他必能侃侃而谈,大言曹操乃是汉贼。
可是……
如今在此地的,不是诸葛亮,而是他郭嘉!
他当要如何开口,开口说曹操是……
薛综见郭嘉无话,正要得意,却听得门口朗朗一声。
“曹操自然是汉贼,薛敬文又何须再问。”
众人见了门外那人,纷纷起身相迎。
来人姿质风流,仪容秀丽,一身将袍,两袖带风,款款步入。
“大都督。”
周瑜扫了眼左右,厉声呵斥:“郭奉孝何等人也,岂容汝等以唇舌难之。眼下曹操大军压境,汝等不思退敌之策,却在此趁口舌之快,要这天下如何看待我江东之士!我东吴颜面何存!”
周瑜一顿斥骂,将那些辩驳之人斥得无言以对。
周瑜沉声道:“曹操在我柴桑谋刺孔明,足见其根本无视我江东,幸而孔明未有大碍,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吴侯又岂同刘豫州交代!若孙刘不和,各位,那这坐收渔翁之利的,又会是何人!
降曹?君等以为,降曹便能万事大吉了吗?袁绍尚且能一战,难道我孙吴要不战而降?要将这江东基业拱手奉上?落个千古骂名?
刘豫州比之我们险要百倍,都不曾投降。
我东吴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要投降?呵!
诸位,你们若谁怕死,那现在,就给我滚出江东!
我江东不要贪生怕死之徒!”
那些想要再为难郭嘉的人,哪还敢再站出来,一个一个面面相觑,汗颜以对。
周瑜负着手,慢慢踱到每一个人面前,双眸半敛,可眸色却邃如渊潭,厉芒涌动。
“子布,可是要降曹?”张昭面前,周瑜第一个发问。
张昭慌忙跪倒:“臣不敢。”
“那敬文呢,可是要降曹?”
薛综之前已被周瑜喝斥过,这刻,哪还敢再犹豫,同张昭一般,伏在地上。
“微臣不敢。”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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