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曹纯独自站在将台上愁眉不展,校场中华雄、程茁以及飞熊老卒,自发地组成教官,操练着校场上破虏新兵。
到这也就罢了。
关键是受训新兵,男女混编站得整整齐齐,没有兵刃便统一拎着木棍。
喊杀声倒是直冲云霄。
问题是男女之间本身就存在着生理上的巨大差异。
相同的训练量对于男子来说将将冒汗,但对女人来说就是挥汗如雨,几近晕厥...
这可是破虏女兵啊!
由仇恨催生出来的究极生产力...
若叫曹纯训练成军送上了前线,那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菜和子!你就是这么代理诸兵事的?”
呃...
曹纯抽抽嘴角迎了上去,一脸幽怨道:“子宁不是有疾?”
“郎中叫我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不成吗?倒是你,使女子成军,你是准备取代淮阴侯,成兵仙伟业?”
曹纯无奈道:“子宁有所不知,此间女子偏激,言:‘若不持刃杀胡,毋宁死’,我有何法?只得暂时将她们编入行伍。”
“叫你菜和子是真不冤枉你。非要手持利刃才能杀胡?你就不能把她们编为破虏后营,行军需补给事?”
“我说了啊,她们不从。”
狠狠瞪了曹纯一眼,陈丛拾起鼓槌猛敲三下,大喝道:“整军!”
令下。
近两万人的队伍呼呼啦啦近半个时辰才在将台下集合完毕。
“令,营中女子上前五步。”
又是一阵稀稀拉拉的碎步倒腾,营中女子终于细分出来,全部站在将台下。
陈丛喝道:“自今日始,尔等充作破虏后营,行军需补给事。”
“将军...”
陈丛抬手打断道:“从今往后,尔等编织的衣甲便能保护破虏同袍免于胡虏锋刃!尔等蓄养的牲畜便是破虏同袍更加强壮的口粮!尔等精心喂养的战马,会化作最强健的骑兵,成为凿穿胡虏骑阵的飞矢!
且。尔等亦需分营成军,隔三差五训练不怠。他日儿郎尽缟素,尔等便是拱卫并州免受胡虏铁蹄的最后一道防线。尔等可能胜任?”
“能!”
“能!”
“能!”
陈丛伸手一压止住如山娇喝,随手指了个相对强壮些的女卒:“何名?”
“刘二丫。”
“很好,今后你便是破虏后营校,现在带着你的部下重新建营,等待兵曹从事将令!”
“是!”
“刘校尉,你应该说‘得令’。”
刘二丫双膝跪地朝着陈丛重重磕了三个头,学着男子的样子,重重抱拳道:“得令!”
曹纯愕然。直至女兵们兴冲冲地离去后,也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他好话赖话说尽,那些娘儿们就是抵死不从,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
陈丛就随便忽悠两句什么‘他日儿郎尽缟素...’之类的屁话,那些娘儿们就兴冲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