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如遭雷击,一个扶握不稳,当真从龙榻上跌倒下来。
无一例外,桓帝刘志,灵帝刘宏,皆以宗室承天子位,跟什么所谓的先帝骨血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丛不仅不去搀扶,继续加码道:“想我陈无敌骁勇善战,即便事败,凭一己之力足以杀出洛阳。可真到了那个时候,董贼如何安置陛下,可就与我无干了。”
刘协再早慧,毕竟还是个九岁的孩童。
经由陈丛连蒙带唬一通吓,脸都白了,趴在地上颤颤巍巍伸手,哭喊道:“爱卿莫走!”
“陛下还有吩咐?”
“爱卿能回答朕一个问题吗?”
陈丛拍拍胸脯道:“陛下放心,初有岳父曹操舍身刺董,今有陈丛不避艰险杀贼,我翁婿两个皆为堂堂正正大汉忠臣!”
刘协沉默片刻:“不是,爱卿。朕想问,既然事败,你又如何进得长乐宫门?”
“哦。陛下应知我匹马败吕布的战绩吧,当初我放他一命,今他报恩,故而放我进来。”
“原来如此...可否容朕招来...”
“陛下!”陈丛猛地高呼一声,吓得刘协缩脖,才继续放缓了声音,道:“先前因为陛下泄事,我已遭受莫大危机,此事如若谋划不密,你我君臣皆卒于乱军之手!”
陈丛可信吗?
当初王允托请吉平,言之凿凿,只言此人必为忠义可托,他才下的诏书。
董魔王朝上提起这个孙婿亦是咬牙切齿,看起来非常不和睦。
刘协思虑良久,终于松口。
“爱卿可在长乐宫过廊中寻得万年公主,朕恐玉玺有失,暂托长姐之手保管。”
“陛下放心,此去,必不负所托。”
刘协失魂落魄道:“爱卿千万当心。”
陈丛点头,重重抱拳道:“临别之际,末将还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卿直言。”
“此去若事败,末将自当揽尽罪责不叫董贼迁怒陛下。若是末将今后不能侍奉身边,陛下切记,所谓的汉室忠臣,不可尽信,千万留心坏事小人。就比如那王允...”
“将军...”箱中貂蝉早吓哭了,捂着嘴低低哀求一声。
可惜刘协离得老远,显然没听到箱中女子低语。
讪讪道:“王司徒如何?”
陈丛轻轻敲了敲箱子,笑道:“嗐!~也没啥,就是为了一己私利暗害河东卫氏二公子,有血书为证。”
说着,陈丛贴心地上前为刘协展示了王允血书。
貂蝉很想当面戳穿这无耻恶贼的嘴脸。
可是...
随着知道得越多,貂蝉只有深陷泥沼的无力感。
这人对于君权毫无敬畏,诓骗天子就似糊弄邻家乞儿般随心所欲。
武勇过人,一人一剑盏茶不至,能杀带剑三十六人。
背后势力更是如同一座大山。刺董义士曹操是他岳父,魔王董卓是他岳公,飞熊于他言听计从,大名鼎鼎的虓虎吕布亦需与他客客气气。
她真的很害怕,当面戳破了这大奸大恶之人,遭殃的会是天子...
她甚至害怕,陈丛如同在司徒府上时,随便踢出一张案几,砸碎天子的头颅...
她一介弱女子,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