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肋?”
典韦一愣。
通行口令虽夫规定必须用什么词,但毕竟是军中用语,非是儿戏。
典韦问了大半辈子通行口令,还是头一次听曹操用“鸡肋”做号令。
有点滑稽…
典韦也不敢多问,便领命前去传达。
帐中众臣们也是彼此对视,对曹操这道口令一脸疑惑。
惟有郭嘉眼中精光一闪,尔后脸上掠起几分如释重负之意。
军议结束,众臣告退。
徐晃等诸将们一路议论,都在猜测着曹操用鸡肋做通行口令有何深意。
“郭令君,你素来最懂父皇,你说父皇用鸡肋做通行口令有何玄机?”
曹彰拉住最后出来的郭嘉问道。
众人停下脚步,目光齐聚了过来。
郭嘉淡淡一笑,说道:
“诸位,陛下不日便要下诏退兵了,咱们收拾收拾行李,早做准备吧,免的到时仓促。”
众人一震,既惊又喜。
仗打到这份上,所有人皆知,街亭是不可能攻下来了。
曹操执意要熬战,无非是咽不下这口气。
众人想劝,却又怕触怒曹操,皆是无人敢提退兵一事。
现下郭嘉却突然说曹操要退兵了,众人自然欣喜若狂,却又惊讶不解。
“郭令君,你怎么就敢猜测,父皇打算退兵?”
曹彰欣喜之余,忙又问道。
郭嘉一笑,缓缓道:“就凭陛下用鸡肋做口令。”
鸡肋?
曹彰与众将对视一眼,眼神茫然依旧。
“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今我军强攻两月,士气死伤无数,军心士气消磨殆尽,粮草又难以为继,以陛下之雄略,岂会不知想攻下街亭已无可能。”
“而陛下迟迟不肯退兵,一者是难消心头之气,二者则是不愿放弃街亭这座陇山喉咽。”
“如今陛下以鸡肋做通行口令,正是心中已萌生了放弃街亭的心思。”
“我料不出五日,陛下定然会想通其中利弊,下令退兵回冀城。”
曹彰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郭令君不愧是父皇最信任的谋主,果然只有你最懂父皇心思呀。”
曹彰啧啧赞叹,满眼佩服之意。
诸将也对郭嘉是尽皆赞许。
不远处,张松看着众将对郭嘉信服赞叹,眉宇间却掠起深深妒意。
众将遂皆松了一口气,尽皆精神振奋,三三两两散去,皆是忙着回帐去收拾行李。
曹彰却以请教兵法为由,拉着郭嘉去了自己的军帐之中。
“郭令君,彰素来敬奉令君为师,今彰有性命之忧,还请令君出手相救!”
帐帘一放下,曹彰便一脸凝重悲壮,向着郭嘉深深一揖。
郭嘉吃了一惊,忙将曹彰扶起:
“任城王你这是何故,好端端的,何出此言啊?”
曹彰一声苦涩叹息,无奈说道:
“令君也不知,自我那二哥当上太子后,对我是各种暗中使绊,我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
“如今父皇身体又每况愈下,我只怕将来有朝一日,若是太子当家,我这个弟弟必死无葬身之地。”
“我只请郭令君,看在我敬奉令君为师的份上,给我指一条明路。”
听得曹彰的诉苦,郭嘉恍然明悟,不禁一声轻叹。当年曹彰与曹植相善,在二曹争位之中,明着不表态,实则是支持曹植。
郭嘉对那位太子很了解,表面看起来忠孝仁义,兄友弟恭,实则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