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把玩着酒杯,嘴角钩起一抹冷笑。
淳于琼一口酒险些喷将出来,神色激动道:
“公则,你使了什么手段,竟能将大公子救回来?”
“这个嘛…”
郭图干咳一声,故弄玄虚一笑:
“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我自有办法,等到大公子归来之时,仲简老将军你自然便知。”
淳于琼虽也是汝颍一派,但毕竟不在他们的核心圈,这等出卖袁绍的秘密,郭图自然不敢向其随便透露。
淳于琼却是欣喜若狂,忙给郭图倒上一杯酒:
“公则老弟,你若真能将大公子救回,便是咱们汝颍人的大功臣啊!”
“从今往后,不光是老哥哥我,咱们汝颍人谁不唯你马首是瞻?”
“将来大公子若能争得储位,继承了袁魏基业,你就是头等的从龙之功啊!”
这一顿马屁拍得郭图是心花怒放,不禁呵呵一笑,得意二字都写在了脸上。
接过淳于琼亲手递上来的酒杯,正要往嘴边送时。
帐外方向,陡然间响起震天杀声,紧接着鸣锣声警声便是随之大作。
郭图手一抖,酒杯险些没能拿稳,急是看向淳于琼。
淳于琼变是脸色一变,眼中笑意变成了惊色:
“难不成有楚军来袭?”
“不对啊,我这固陵远离前线五十余里,楚军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了我这里?”
“若是楚军偷袭,我早该收到沿途哨戒示警才是啊!”
郭图心中咯噔一下,猛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
一股极度不详的预感,霎时间袭遍全身。
淳于琼却顾不得多想,急是扔下酒杯,一跃而起冲出大帐。
郭图也暂时压下了不安,忙是跳起身来,跟着冲了出去。
侧耳倾听,只见南面方向,杀声震天而来。
营外天空之上,尘雾滚滚遮天,正如沙暴一般袭卷而来。
这般杀声,这般尘雾,分明是有一支大军,正向粮营方向杀来。
一骑飞奔而至,滚鞍下马,跪倒在了淳于琼二人跟前。
“启禀淳于将军,我大营以南,似乎有无数兵马杀奔而近!”
“看敌军数量,少说也得有两万余人啊!”
两万余人?
淳于琼脸色骤然一变,瞬间就不淡定了。
“两万楚军?”
“这么多的楚军,他们是怎么避过我们的哨戒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我固陵粮营?”
“这,这,这…”
淳于琼神色愕然,如同见鬼一般,愕然无比的看向了郭图。
郭图额头滚汗,眼中闪过一道心虚。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何营外这几万楚军,能瞒过他们的哨戒耳目,神兵天降般摸到了粮营。
因为有他这个带路党啊。
正是他将魏军的各种军事机密,打包送给了刘备,以换取索回袁谭!
先前他还在猜测,刘备就凭这些情报,如何能破得了他们十六万大军?
现在真相大白了。
刘备竟然是想仿效官渡一战,要偷袭他们的粮营!
一把火烧了这百万斛粮草,令前线魏军断了粮草,军心瓦解不战自乱。
“刘备,萧方,你们主臣当真好生卑鄙!”
“你们这是要让我郭图,成为袁家的罪人啊~~”
郭图咬牙切齿,脸上已扭曲出羞愤之色。
“公则,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淳于琼的慌叫声,打断了他的羞愧。
郭图吸一口气,强掩内心的心虚,故作淡定道:
“仲简老将军莫慌,也许是军情有误,我们先去营墙一看究竟再做定度。”
当下二人便翻身上马,直奔南面的营墙而上。
登上望楼,举目再望,两人脸上那份侥幸,霎时间烟销云散。
残阳下,只见沙暴滚滚,遮天而来。
尘雾中,数千面楚军旗帜,在尘影中若隐若现。
如此大的阵仗,如此大的声势,何止是两万楚军,来袭的少说也得有三万兵马吧。
“公则,敌军这么多,你说该如何是好?”
淳于琼方寸已乱,颤声向郭图求问。
郭图强作淡定,眼珠转了几转后,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当初曹操偷袭我乌巢,便是亲自率军偷袭,大王不听我劝告,错失了将曹操截杀的天赐良机。”
“现下楚军来了这么多兵马,刘备定然是亲自统军前来,这正是截杀刘备的大好时机啊。”
“若能杀了刘备,就算大公子死了,以我的功劳,纵然袁尚将来上位,又怎敢对我秋后算账?”
郭图心下思绪飞转,瞬间权衡出了利害关系,嘴角钩起了一抹狞笑。
“仲简老将军莫慌,敌军就算瞒过我们哨戒又如何,别忘了,你营中还有一万精兵!”
“你即刻传令,全军调至营墙严阵以待,拼死也要守住营墙!”
“再速速通报大王,叫大王尽起主力大军,前来围堵大耳贼,叫他有来无回!”
“只要杀了大耳贼,我们就能毕其功于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