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见他如此,便咬牙道:“她若敢对伱,对你……我死也不会放过她!”
士可杀不可辱,曹彰此时尽往坏处想了,一想就又咬牙切齿。
“二哥稍安勿躁……”曹植拱手,匆匆的跟着吕氏亲卫出了曹府。曹彰想追出来,却被里一层外一层的吕氏军马给拦住了。他看着吕氏亲卫倒是客气,竟牵出一匹马来请曹植上马,也允许他穿戴披挂,甚至没有檄了他的兵器。
曹彰十分不解,疑惑的很。
曹植虽没拒绝,却也万分疑惑,忍不住上了马问吕氏亲卫,道:“不知女公子寻植何事?!”
这一身武装,应该是不可能心血来潮要找他写诗赋的样子。难道是要与他斗武?!
他暗暗紧张,他听闻过她的事迹,万万不曾小觑她,可他虽是曹姓子弟,若论武艺,真的不如几个兄长,武,不是他擅长的方向。
无论他怎么苦思冥想,吕氏亲卫却不回答。
曹植只好带着一身的忐忑,牵着马缰绳,跟着亲卫来到了城墙。
吕娴看见他前来,侧身对曹性道:“我带他出城,且当成人质用,虽然未必有用。城内若能控制,你见机行事。倘若不能……”
吕娴的眼神带着股坚决,道:“可用油物,或是炮火。便是烧了,也绝不能叫他们溃散逃去!此逆天而行事也,曹性,你我为之,以后恐怕要恶名于史了。”
曹性啪的一下拱手,单膝跪下道:“属下不怕恶名于史,只恐辜负了主公与女公子的大义。女公子所嘱,性知其重也,必不负嘱咐。”
吕娴心情十分复杂,却并不难受。来了这个世界,走到了今天,早就不是犹豫什么妇人之仁的矫情的时候了。有些事,箭到了弦上,就不得不发。
她只愿事情不会恶化到这一地步。
但,她绝不允许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的时候,她会将已成的事情,因为她的宽仁而功亏一篑。
到了手的肉,又怎么会让出去呢。
况且,拿了许都,就绝没有再退的道理。天子已然在手,倘若握不住,天下人怎么看他们父女?!
来都来了,不是退回去就还能安守徐州就能苟安的时候了。
有时候,进就是进,没有退路。
有些路,是刀山火海,而进,就只能进,不能退,也退不了!
他们父女只能往前,再往前,到达权力的最巅峰,从进许都的那一刻起,再也不可能有退路了。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走上去,坐上至尊之位,要么,死!
如同今日的曹操,也是进若不能进,退也无路退,只有死!
她不能让曹氏兄弟几人逃出许都与曹仁大军汇合!
所以,事情真到了不可控的时候,就一把火烧了吧!
哪怕会死很多无辜之人。
这是不得不舍弃的牺牲。
她吕娴,保不住所有人。
在她要保住吕氏的优势之下,她一定会竭尽所能的保住很多的世家,百姓,奴仆,一座座城池。
可是……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天啊。
没有什么时间多愁善感,这是必需要做的事,就行了!
吕娴将曹性扶了起来,道:“这是一场硬仗。”
她命令将她的马牵来,要下城。
曹性急急跟下来,小声俯附在她身边道:“女公子,这曹植,还是要小心。曹姓兄弟,绝不可信!”
“若是曹彰曹丕,我是万万不信的。也不可能叫他们离开控制半步。可这曹植不同,他尚有几分狭义亲情,这种情况下,他不会逃走的。”那几个兄弟就不好说了。
“属下是怕他情急之下行刺女公子,万不可与之亲近,万万不可信任。”曹性抱拳道:“女公子安危事涉全军上下。切切不可信错了人。这曹植是敌人!”
“我知道。你且安心。”吕娴道:“我不会大意。”
曹性听了,这才回了城墙上去,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前来的曹植,眼中有着杀意!
曹植上前,忙下了马,忐忑不安的拱手道:“女公子,不知请植前来是有何事?!”
“曹公已至城外二三十里外,父亲已经带兵前去狙击了。”吕娴笑道:“曹公向来诡计多端,我恐他暗算我父亲,因此请子建前来为人质,至于军前,以保胜算!”
曹植狠狠的哽住了,一面想,这吕娴还真是说话直,这样的事情也能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来,而这残酷,也令他有些恍然,终归是逃不脱一场恶战。不亚于两龙撕杀,只有一个赢家;一面又想,他这个儿子的份量,为人质,恐怕没用啊。
事关天下,他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儿子,别说一个了,就是十个,到了阵前,父亲哪会顾得上他的性命。父亲从不是妇人之仁的人。
他有心想说,可终归是顾及到父亲的颜面,有苦只能说不出,怔怔的不语。
吕娴当然知道到了阵前,一个人质没什么用,真拦了曹操,曹操说不定也得亲手砍了儿子,事关生死之时,哪还能顾得什么父子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