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并未说他之前在哪儿,他也并非毫无防备,对于张辽,是既有防范也有欣赏,还有一点比较才能的隐心。然而张辽并不欲与他敌对,只道:“原来如此!曹营有异动,恐怕是有进攻之意,此时明公调回颜将军,也是重重依赖之意。有颜将军引领各部兵马,想必曹操想要大举进攻也难以成事!”
颜良心悦,笑道:“忠明公之事而已,当与文远共济事于明公!”
“自是如此!”张辽拜见过他,又谢道:“今日多亏了颜将军相救,否则辽必死矣。”
颜良部下笑道:“也是运气,恰好遇着,哪知这曹操奸诈,竟真在河上埋伏。可见忌惮文远之心。”
“辽在曹营叫战良久,又有旧怨,曹操素恨我,若有机会,焉有不伏杀之理?!”张辽道。
厮见一番,也没时间多扯,张辽便告辞,带着张虎和手下兵马回营去了。
颜良左右各文武道:“将军,此人可信否?!”
颜良沉吟道:“未必可信,但却未必不可用。今日之事,足以看出,曹操是容不得他敌对的,只要他与曹操不相容,便于我军有利。明公不是不能容人之人。”
也是,袁绍也未必就真的信他。但也未必不信他,不能容他。只是没那么信重重用,不依赖他,也就没所谓的意思了。反正也不是吕布那样的不敢收的人。就算张辽有异心,至少没有大害。甚至还可能有用。
众人深以为然,当下也没多说,也没耽误,拔营继续起程,要去见袁绍。
张辽走出好远,见颜良的兵马也起身走了,才对张虎道:“只见颜良,不见文丑,不知此人在何处!”
张虎道:“二人合兵,反倒难办,若分开,也许还有胜算。听闻此人颇为自负,又促狭,想要谋取他,可趁其不备,能得成耶。此类人,要杀之,无需万军从中取之首级的难,而可一人之力足以。只是需要机会!”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
张虎道:“父亲对之可有胜算,可能杀之?!”
张辽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能成之把握只有不到三成。还得取巧。”
张虎道:“那便不能做。就算成,只杀一人,也不妥。要杀就得杀一双。还有文丑呢。”
“无妨!”张辽道:“曹贼且有的烦呢。他要攻城掠地,有颜良文丑挡着,他若不诛之,如何大举攻破袁绍?!且先回营。只怕我们父子还得助颜良与文丑。”
张虎应下,当下回营,清点了伤亡,继续盯着曹营的动静。
曹操小计未成,心中有点不乐。
许褚道:“若未遇颜良,今日张辽不死也残,只是不知颜良突然撤回大部兵马来,应是要进攻于我营,还请主公留意。”
曹操沉吟,不提颜良,只问道:“张辽此人如何?!仲康竟不能取胜?!”
许褚咬牙道:“此人有一腔死勇,若要杀之,须困杀,可惜今日未能成事。他十分小心。此人心,褚以为,必还在吕氏父女身上。”
荀攸道:“观他行事风格,小心谨慎,并不急于争功。袁营上下莫有不争功者,他却不急不躁,想是有自己的步骤。仲康之言,的确在理。张辽心依旧还在吕氏父女身上。”
“此人颇有大将风范,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又能身在敌营,不惜死身,以谋大事……”曹操可惜道:“若为我用,可为左右之手。”
曹操是真的心里可惜。
“张辽先前并不服于吕布,只是自有吕娴出闺阁而执戎事,此人已是敬服而死心踏地,便是将其擒来,他也必不肯降于主公。”荀攸道:“能身陷敌营,父子二人不惜死身,也要助吕氏成事。恐怕既使迫于压力降了主公,也绝不会为主公所用,反而可能是个祸端。此类忠心于敌于内者,只能杀之,主公无需惜此类人之才!”
曹操叹了一声也便不说了。
“若能争取,袁绍若败,麾下多少人,可收服可用者,未必亚于张辽。”荀攸道。
曹操冷笑道:“袁绍营中还能有什么大才?!不都俱已死矣!”
荀攸笑道:“这可未必!袁绍规而不整,得用之大才虽都横死。然,真正的隐慧者,未必在这种环境下肯冒头。若遇明主,何愁不能施展才能?!袁氏毕竟是大族,附庸于冀州者,不说占天下七,也有天下半,只要一捞子下去,还能没几个隐士上来?!”
曹操点首,心中微悦。人才,将才,永远都是明主求之若渴的。
说到袁绍,空有这么多人才去奔赴,结果从一堆里挑来挑去的,除了死了的那些能人志士,其它的全都是烂蟹臭虾,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挑出来的!
空有宝库,而不善用。无有慧眼,岂能识真珠!?
天下占四州之土,不说分城池人口有多少,光他一摊子的将士与能人,曹操都心动。
只是这些人,虽然在袁营不能得用,只隐在那蹲着,却也不太看得起自己。曹操是心知肚明的。只有不得不招揽来时,惧慑于自己之威,恐怕那时,他们也绝不肯为自己所用。
隐士嘛,就像蘑菇,蹲在袁绍那都爱动弹不动弹的,就更不可能主动来投奔他了。只有被迫,不得不效力的时候,才能得到一些。
曹操如今是真的求才若渴。
因为他身边真的缺人,缺的不得了。不光缺文士,更缺武将。
比如眼下,怎么斩杀颜良与文丑,就是个大问题。是不得不解决的拦路虎。
若不杀此二人,怎么攻破袁营!?
所以曹操喜完,就开始发愁!
许褚与徐晃道:“愿竭力而斩此二人。”
“此二人能得大用,并非是空有其名,不可轻敌。”曹操道:“临阵对兵时,姑且一试。若不能攻破,只怕是有祸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