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还是求得了圆满。因为赵云这个人,配得上他的清高。这个赵云啊,如此的高洁,出于浊世,却是洁如莲,这样的一个人,配得上自己这短暂而不甘的一生,虽然他真的没有做出过什么丰功伟绩,可是为这样的人而死,他哪怕是卑微又高傲的一生,也值了!
真的值了!
人生但求一知己,他虽没有求到知己,可是能遇到吕娴,进而跟随在赵云身边尽智尽力,他已经无憾。他这个人与旁的士人都不太一样,他内心有一种浪漫的悲观主义情怀,他觉得,人不必求活的长久,但要求死的悲壮,死的有所值,这一生再短暂,于他来说,也并不短暂!
他若是死了,很值,如此的壮烈,能不能感动别人他不知道,但是能感动自己是一定的!
祢衡回首道:“到徒手拼杀的时候了,儿郎们,汝等可惧死矣?!”
他身边的兵士们却摩掌擦拳,跃跃欲试,道:“正欲与袁兵比比强弱,男子汉,谁在战场上怕死?!”
祢衡哈哈大笑,道:“可惧与衡共死矣?!”
“我等粗人,若能与先生共生死,荣幸尔!”众兵士道。
祢衡哈哈一笑,道:“好,好!若是不能活,我等便在黄泉路上作个伴!”
众兵士说归说,却还是对亲兵几人道:“护着军师!”
他们是真心的钦服这位军师的,内心越是钦服,就越是不可能真的不保护他。真的要战到最后一人时,也是要力保军师的!
几位亲兵郑重的道:“只要我等还活着,必保军师无虞!”
若是死了,恐怕……
“我等相信一定能等到将军来救!”众兵士道:“就算等不到也没关系!为忠而死,可矣!”
说罢,便各自行军往山下去,战将已与袁兵上来交起手。
有了增援的袁兵,士气一振,精神气都不一样了,的确不好对付!
就算他们有陷阱,也因为对方人数众多攻了上来,反而坑不到很多袁兵了。
再加上现在天已微明,视力恢复下,很多挖成的陷阱,也没了效果,因为袁兵探明以后就避过了!
天一亮,很多的东西都藏不住。光亮也驱散了因为黑暗而有的恐惧,消失无踪了。
两方在半山坡上进行了殊死博杀,拼刀拼杀拼勇的时刻已至,伴随着第一缕晨曦洒下来,变得无比的惨烈和热血。
那骑白马的战将也暴露了,天一亮,他的马是不是白马,就一清二楚了。
有两员袁兵战将围住了他,咬着牙道:“……汝这马,莫非根本不是赵云?!奸贼,竟然敢诈我军上下?!”
二人已觉大事不妙。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那战将却缠住了二人,道:“是不是赵云,且看枪!”
说罢便缠住二人进行了厮杀,二人脱身不得,心中大恐,因为这战将的枪法的确很凌厉和尖锐,稍不注意可能就没命了!
这究竟是不是赵云,他们也蒙了。
战将哪里肯饶过他们二人活着回去?!能晚一步也是争取了一步的机会。
因此将二人逼入死角,举起一枪,先挑了一个于马下,补上一枪,正中心中,另一个见他勇敌,己不能敌,大恐,欲逃跑,被他拍马赶上,一枪正中后心,从马上甩了下来!
袁兵吓了个半死,大声叫着赵云又杀了二将云云,不绝于耳!
也有听闻到赵云名者逃跑者无数。
袁军有战将听到,哪里肯放过他,便丢下己边诸事,有三人来合围这白马将军。
待凑近了,一看这白马,哪里又是什么白马将军?!
一时大恼,怒道:“……汝不是赵云!赵云何在?!”
战将不答,挑枪便来战!
这袁将感觉到不对劲了,心中一跳,命左右道:“速去报与主将!快!昨夜看到的白马将军并非是赵云!”
“是!”左右忙不迭的往下跑。
战将阻之不及,欲射杀他,却又被其它缠住,摸不到弓箭。
诸战将道:“汝心虚了!好啊!果然不是赵云!赵云何在?!速说!”
“在爷爷身后,有本事来战?!”战将知道不是三人对手,也不歪缠,掉头就跑。三人哪里肯叫他跑了,一边追一边朝他放冷箭。
再细心观察一番,其实这山头上,根本就没有很多的徐州兵马,他们心中暗叫不妙,只怕真的中计了!
不能细想,再一细想,便出一身冷汗来!
也是分了心,便遇惊魂一瞬。
徐州战将很快三冲四突的没了影,他们怕追丢,忙跟上,也是不妨,从地上突然拉起了一道绊绳索,直接就把他们的马给绊倒了,二将不察,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加上坡陡,一将没攀住,从坡上滚落下去。
那战将又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甩手就是一枝冷箭,正中那滚落的将领的面门,大叫一声,绝了气息。血还是热的,人已经升天了!
他正欲补上一刀给那绊倒在地上,还未爬起来的袁将,却没来得及,只见那未绊倒的后来之将拎着长矛对着他便刺,一面大喝道:“狗贼!又使阴计手段!有本事休躲,堂堂正正的与我打杀一场!”
那战将见他力大,接了三招以后,便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欲将他再往上引。
他掉头就跑。
袁将放了两支冷箭,皆不能中,一时大恼,正欲急追,却被那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袁将拉住他的马绳,狼狈的道:“……他只是无名小卒,赵云之事还需要立即报知主将,否则恐怕杀了他也无济于事!战之大事为重啊!”
那战将不甘心,在追与不追之间在心里来回交战了好几回,终于恢复了冷静和理智,道:“速报与将军要紧!”
二人便骑了马,什么也顾不得了,拼命的往山下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