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军士走了过来道:“……咱们的军师,现在要热水喝呢,嫌冷饼子咯牙,肚子不舒服。将军无法,现在专给他升了一堆火,给他烧水!”
诸将远远听见,已是火冒三丈,转头去看祢衡,恨不得吃了他!
现在是在奔袭的路上,生火有多大风险,他心里没数吗?!
众人咬着牙,心里极度的不高兴!
这是伺候祖爷爷还是祖奶奶啊?!
就算是女人都没有他这么骄气的!
“文人毛病就是多!”军士嘀咕一声,冷嘲一笑道:“人家说不定还得用热水煮茶呢!”
真有闲情逸志!
每个人心里都像被塞进去一团火,这心里的愤怒就别提!
有一战将实在忍不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握着拳头就要去,一副要去揍人的模样。
“你干啥?!”周围人忙拉住他,道:“将军都姑且让他一让,你若揍了他,只得一时爽,后果呢?!犯了军法,便是将军也护不得你,也得斩你示众!以下犯上,是大忌!”
“便是出一口恶气也使得!”那战将冷笑道:“难道随他去?!不行,我不揍他,我只劝将军叫他留下来,省得去了前线,看他实在不顺眼!”
众人道:“你傻了不曾?!我们受冻挨冻的前去立功,他在后面倒是舒服。哪有这样的好事?!让他上前线,随军才妥当,受受冻,挨挨这奔袭的苦,真到了战场上,也见识一下刀锋的血利才是他该面对的,你倒好,反而糊涂起来,要留下他来?!想什么呢?!”
那战将一细思,也确实如此,便不语了。
众将拉他重新坐了下来。
“留他在此处,万一被擒了,最后还是连累将军带着我们寻他回来。只恐怕才是真正无尽的麻烦。只有上了战场,生死由命,若真被敌军杀了,也是他的命,非我等之罪。懂否?!”
懂了!
众将腹黑的点了点头,便忍了下来不提!
只是再次进发的时候,诸将看向车马的眼神就极不善!
祢衡偶尔触到他们不善的眼神,凶狠如狼一般的样子,还很诧异。
像他这样自负的人,未必是肯屈身理解普通人的人。更何况还是武人。于他这样饱读诗书,自视甚高的人来说,这些人与野人没什么区别!
因为未曾受过诗书的洗礼,不懂什么礼义的武将,能与他有什么话题吗?!
所以他丝毫没有想到过这是他的问题。也不屑于去理解。
对于这种眼神,透着厌恶的那种,他也没有深想,只认为这是粗鄙人的粗俗之仪。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当然,他对赵云是很能理解的,两人也能说得到一块去,赵云虽是武人,却完全不像个武将,儒雅礼义,文武双全,又生的俊俏面白,因此这以面取人的文人的毛病,对赵云是完全没有什么意见。
而他对犯了众怒一事,是一无所知!
这其实是另一种自负!自以为自己不同于众人,该是被人敬重着的,捧着的。从来没想过,人与人之间若想获得敬重,也得自己先付出敬重与修养,方能做到!
军队继续奔进,连续两日,几乎没怎么休息,终于到达了延津渡口附近。
派出去的只几个斥侯很快查看了回来,回禀道:“将军!此渡口上去,便是冀州所处之营地,袁尚部下战将苏由,正驻扎于此!”
赵云接过斥侯画的简略图纸,细细的看了一眼。然后递与祢衡,道:“对岸有营地,有岗哨,也有高台,并且有好几座!”
祢衡道:“若惊了他们,也许会惊动他们的大营。若只灭了他们,此战所胜者又少,实不划算。反为不美!依我之见,不如避开,绕过去,直奔大营去战,可以取胜也!”
见他发言,一战将冷笑一声,道:“军师恐怕未必懂实地军事,只是纸上谈兵罢?!绕过去?!说的容易!这个渡口,不管日夜渡过去,动静都很大,对面怎么可能不会发现?!而另取道去,绕来绕去,只会凭白的耽误时间,如果被人发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那我军这么急的奔来,有何意义?!”
祢衡一怔,面露不悦!
诸将却没再睬他,只抱拳对赵云道:“将军,耽搁越久,越有被发现的风险,马上喂饱马,也无需等夜间,而是立即渡过渡口,快马加鞭,直捣黄龙!方能一致而胜!”
“末将附议!”
“末将也附议!”
竟是异口同声。
赵云也是这个意见,越迟疑,只会越将时间白白浪费,并浪费了先机,太不利。
他对祢衡道:“先生有所不知,越耽误,越有被发现的风险,这突袭的意义就没了。因此,我会立即下令出击。要快!”
祢衡道:“赵将军可知,如今女公子的援兵恐怕一时不能到,袁军数量众多,一旦有什么意外,恐怕……”
“出军为战,岂能只顾有援而不敢前进?!”赵云道:“云既为主谋战,便交托生死,不计代价!如今非考虑此事之时,而是怎么袭击对方的大营,才是最重中之重!”
祢衡沉吟了一声,道:“将军是主将,为战之时,自然听将军之令,衡遵之便是了!”
赵云便对诸将道:“速速准备。一定要注意隐蔽。先有两小队从两翼渡河,分开行军,一旦到了对岸,先设法砍断对方高台,毁去他们的哨楼!我军主力渡河时吸引注意力,要速速的占据主动。过了渡口,不可耽误,立即奔进!”
诸将道:“遵将军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