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摇摇头,却有点不大好意思。
“加官升职很重要,不止是收拢人心。”吕娴柔声道:“所有的政令都需要人来完成的,你尊重下属,下属便会尊重你,你若轻之,人也轻你,如此恶性循环,何以成事?!吕氏一族,无背景无靠山,而徐州地界也不算大,所以爵位一定要不吝惜,待遇福利给到位了,人心自然也就聚拢了,父亲的心要放大,自己是山中之王,就不能吝惜别人为侯。如此,一些在父亲身边的人能安心,而有犹豫来不来的人,也会来奔。”
“如高祖刘邦一样?!”吕布道。
“是,”吕娴笑道:“刘邦的性格也很不怎么样,可是赏财位,封爵位,从不吝惜。父亲可以与他学习,虽不能与他相比,但父亲之勇,亦是他所没有的。”
“唔,高祖善于纳谏,这一点,布远不及他。”吕布若有所思。
知道反思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吕娴笑了,坐在他旁边,放松下来,道:“父亲知道高祖与袁绍的区别吗?!”
吕布一怔,认真思索起来,道:“高祖该听的听,不该听的,别人说破嘴皮,他也不听!这一点,十个袁绍也不如!”
“是,”吕娴笑道:“这是一种极其强大分辨的能力,便是曹操也未必能比得上的,但凡为主公之人,多少都有所坚持,可是也不能太坚持,而不听人己见,这其中的度,很难把握,最能把握时机和分寸的,高祖独一无二,旁人,始终难及。高祖的能力,不如总结为,他知道一件事的后果,这是明君必备的品质。比如说,今天有官员说,粮草艰难要加税,这是一时之难,难到可能真的吃不饱饭了,一般品质的君王,必定为了度过难关,也会同意加税,可是明君便是饿死了马,饿死了军士,咬着牙,去吃草皮,也不会加税……父亲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件恶性的开始,他知道后果,绝不仅仅是加税那么简单,上面说加半成,然而一旦策令一下,底下的施行,多少有所偏差,当监督无力,没有精力跟上的时候,这个策令,马上就成为抽自己底牌的大火,把底下烧着了,灭都灭不了,败的更快……”吕娴道:“策令与执行不一样,策令一出,执行,可能会出问题,而且不是你想叫停就能叫停,如火燃起,你再灭时,却已经来不及了,纵然没有烧光,也会元气大伤,很可能再难东山再起。说这个,父亲可能听不太明白,我只是想告诉父亲,做开国之君难,做守国之君更难,如胡亥,大秦二世而亡,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父亲以后若为君王,万不可随意下策令,当要审慎,谨慎,别的小错犯十万个,也没有极严重的后果,可是国事,必须谨慎而为……”
吕布若有所思,道:“说此,布不甚分明,但也警惕,只是若说军事,项羽何其强也,然而,军令之上,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步错,再想扭回时,已然全线溃败,再不能扭转了,这也是后果……”
现在的吕布啊,悟性不错!
吕娴道:“不错,父亲应该明白,”对这点,吕娴便无意多说,吕布自然是懂的。
吕布叹气,“我儿为我师也……”
“父亲也不必为自己的不足而自卑多思,为人主者,哪一个完美?都是有小毛病的,只要不影响大局,其实都是小事,父亲没有嫉妒魏续他们的封赏,这一次已经做的极好了。不必力求完美,毕竟父亲是做大事,建大业的人,并非是求完美之人,既无需修心,便唯做到最重要的便可。”吕娴道:“这一次父亲就做的很好啊……”
吕布很是感动,也有了很多的骄色,笑道:“能得我儿一句夸,为父心里便值了!”
吕娴听了也笑,道:“父亲凡事记住,可忘不可忘,可提不可提之标准,也就知道了行事的一些准则。”
吕布一副洗耳恭听状。
“有恩于人,忘之,不可提也。受恩于人,不可忘之,常提也。”吕娴笑道:“若有贤人来投,受天下贤士,要比对貂婵,赤兔还要亲,还要好。如此,事可定也。”
“大善。”吕布笑道:“袁绍是个奇人,该听的从不听,坚持自己的,不该听的,他听,疑虑自己的。而布,以前也如是,并自负,常不如他。如今,布却自比袁绍强多矣,布终有吾女规劝而听之,然绍,谋士虽多,却不能听用,布与之强矣。布寻到了愿意听的人,而绍与很多人未必能得如此之贤。娴儿,今日曹操未与你封,他日为父为王,为君,定封你为真正的贤人!我儿才比周公,不可负也!”
昨天经一个可爱读者提醒,前面是关羽留守,张飞和刘备去会盟的?!最近事情太多,人物太多,剧情想的太多,可能是写错了。我最近没有时间改过来,等这段时间缓过来,我会大改一下子。对不起啊各位,影响各位观感了。非常,非常的抱歉!想起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本来还想写张飞跟着刘备去会盟,然后与吕娴互怼的,不知道咋的,这条线忘了!!!这种逻辑错误改起来还与改挑错字与语病不同,要改一大堆,我暂时还没有时间弄这个,等有时候,我再把前文理顺一遍。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竟然写忘了!犯了逻辑错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