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群汹涌而至,眼看就要将他们团团包围,他们这才发现队友早已消失在了茫茫夜色,而四下既无高树亦无矮房,就一栋六层厚德楼,可之前致远楼留下的阴影正浓,这外表几乎无二致的黑洞洞的教学楼怎么看怎么透着鬼气森森。
最后俩人一咬牙,还是狂奔着从楼后绕到了楼前,想硬着头皮往厚德楼里闯。哪知道刚跑到楼正面,楼内就涌出来一大波丧尸,于是没辞掉致远楼和阳光房的旧,又喜迎来了厚德楼的新,简直让他俩心力憔悴。
好在傅熙元战斗经验丰富,生生带着马维森从前后夹击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凭借武生班制霸田径场的战术,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溜着汇合后的庞大尸群绕着厚德楼跑了整整一圈,并成功在第二次来到楼背面的时候瞅准时机,踏着阳光房门口百年不用却仍旧屹立不倒的绿色邮筒,上了玻璃房顶。
马维森没经验,但有眼色,依样画葫芦,动作比傅熙元还利落。
尸群聚集在阳光房四周,有一些亢奋嚎叫的前赴后继去试着爬邮筒,幸而成功者寥寥,并且即便成功了,也无一例外都在继续往玻璃房顶攀爬时殒命于傅熙元的剔骨刀或者马维森的弹簧刀下。
几番会合下来,尸群渐渐平静。
又过了十几分钟,随着第一个丧尸进入阳光房,大部分丧尸陆续挤了进去,到最后阳光房被塞得满满当当,一些甚至直接被挤下楼梯进了车库,只个别执念太深的,仍留恋在吹着冷风的外围,凝望猎物,久久不愿移开眼。
马维森重重喘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屋顶上。
很快,冰凉的触感穿透裤子,冻得屁股发木,马维森动了几下都无法回暖,没辙,只得由坐变蹲。
傅熙元没他那么闲情逸致,还能分神考虑姿势,他从上了屋顶就开始四下眺望,即便拿刀怼爬邮筒的丧尸,都是怼一下,再看看远方,总觉得下一刻某处就会出现战友们熟悉的身影。
可希望越大,失望越苦。
“别白费劲了,早跑没影了。”马维森知道傅熙元在想什么,但他觉得对方完全是痴心妄想,还不如跟自己一样蹲下来在玻璃上画些圈圈,说不定还能有点诅咒效果。
傅熙元本来就心焦,再听这样的风凉话,简直想踹人,可理智又告诉他,这位大爷是救命恩人,咱不能恩将仇报。最后五内郁结,只能硬邦邦甩出来一句:“他们不会丢下我俩的。”
说这话的时候,傅熙元还是不死心地又环顾了一圈,然阴风恻恻,夜色幽幽,举目无亲,万籁皆静,哪里有半个人影,于是那出口的话也就没什么底气。
马维森一下就听出来了,立刻撇嘴:“喊口号没用,能骗自己,改不了现实。”
傅熙元恨得牙痒痒,脚几乎就要踹到马维森屁股了,忽然顿住,眼光乍亮:“操,这里是地下车库入口啊,他们愿意不愿意都得回来!”
“傻逼才回来!”马维森一指下面密密麻麻的丧尸脑袋,示意傅熙元看看清楚。
傅熙元当然知道这里全是丧尸,但:“不回来怎么进地库开车?”
“教务楼啊!”马维森怀疑傅熙元是走后门上的大学,不是高考作弊就是给招生教练捅钱了,否则无法解释这感人的智商,“连我都知道地下车库有两个进人口,你们之前定战术的时候没分析过?”
傅熙元哑然,马维森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更重要的是入班才几个小时的新同学都比他更掌握讯息更领会状况,这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马维森一看难兄难弟那表情就知道自己果然猜中了,原本义愤多一些,现在更添绝望,蹲在那里无力地垂下头,闷闷道:“别想了,他们现在肯定已经进了教务楼,没准连地下车库都闯进去了。傻子才会放着马上就能闯出去的车不开,走回头路找我们两个无足轻重的货。”
傅熙元内心深处产生动摇,但在情感上还是不愿意死心:“你不是也回头来救我了吗?”
“那只是本能反应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那个被丧尸扑倒的男孩说……”
“你说一个试试。”
“……”
“而且当初你和宋斐素不相识,他还是跑篮球馆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