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林娣蕾忽然惊住,错愕的表情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原本抱着学习心态认真听讲的战友们都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
宋斐连忙问:“怎、怎么了?”
林娣蕾回过神,顾不上解释,火急火燎道:“快,快把手机都拿出来!”
战友们不明所以,但看林娣蕾如此着急,哪敢不从,立刻掏口袋翻兜,没几秒工夫,五部手机都上贡似的献到了她面前,加上她自己手里的,一共俩苹果,一个三星,一个华为,一个小米,一个oppo。
戚言和乔司奇不动声色,静静围观,实则心里已默默为林娣蕾和李璟煜两位同学的水果机敬了一碗上路酒——虽然他俩体贴地把各自充电器传给了后一辈水果党,但根据战斗经验,这俩机英勇就义也是迟早的事。
林娣蕾看着瞬间就堆满眼前的手机,哭笑不得:“谁让你们给我了,我又解不开锁屏。我是让你们都拿出来自己都找找看,有没有内置收音机!”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宋斐简直想抽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收不到电视,收广播啊!
印象中手机应该都是有的吧。宋斐打开系统工具文件夹——事实上这个文件夹相当于他的杂物室,所有手机内置卸不掉又用不上的鸡肋程序,都会被他拖到这里——翻找半天,录音机倒看见一个,但独独没有收音机字样的图标。
其他小伙伴也大同小异,先是兴奋,再然后迷茫,最后失望。
唯独王轻远的小米有一个fm电台,但细一看,是那种走流量收听的网络电台,名字挺有迷惑性,本质上还是依托网络信号,和靠接收无线电波段收听的收音机是两码事。
“不可能啊,”罗庚不死心地又翻来覆去找了几遍,理智上明白是真的没有,但情感上无法接收,“我爸天天用手机听广播,怎么到我这儿就没有了,手机也有代沟啊?!”
小伙伴们没办法解释,因为他们也迷茫。
每个人都觉得手机里该有收音机的,但真的,它就是不见了。
只有乔司奇,努力回溯自己的手机之旅,似乎寻到一些端倪:“可能还真是更新换代了。我第一个手机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爸给我买的,那时候还翻盖呢,就能听收音机,我总偷着听。后来上初一换了智能机,也有收音机。都是需要插耳机才能听的,我记得特别清楚,但高中再换的手机就没印象了,好像也有,但我再一次没用过,那时候手机能干的事情太多了,没谁专门去听广播了,再到大学,换水果,天天微信微博各种app,更没关注了。”
肯定不会是所有品牌所有型号手机都被阉割掉了内置收音机的模块功能,但若以武生1班的手机作为抽样调查的样本,那这绝对已经是大势所趋。然而若不是林娣蕾提起,他们居然都想不起还有这样的东西——时代发展得太快了,以至于大家一直向前追赶着新事物,根本意识不到,哪些东西正在悄悄变化,甚至不见。
就像之前讨论的电视,你很自然地使用它,很自然地接受它打开就有节目,可若仔细去想,其实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从天线变成了有线,从没机顶盒变成了有机顶盒,从单机变成联网,从给你什么看什么发展成了你想看什么选什么,甚至开始能够安装app。
这变化是如此巨大,背后的技术变革可能是天翻地覆的,但落到生活里,就成了一阵轻风。新旧技术的交替对于大多数用户来讲,都是一场润物细无声的过程,就像很少有人能够精确记起第一次使用qq的时间,第一次下载微信的时间,抑或第一次安装支付宝的时间。等回过神,它们已稀松平常。
咚。
熟悉的萝卜叩窗声再度响起。
尚未从雪花电视的打击中恢复又被收音机消亡二次重击的小伙伴们,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咚咚咚。
萝卜很着急,又一连撞了三下。
宋斐走到地铺旁边,从压着铺角的背包里摸出手电筒,随后走到窗前,撩开百叶窗啪地打亮——窗外空空如也,除了一个绑着字条的萝卜。
看样子没了歌声吸引,丧尸应该是又回到大厅避寒了。
关掉手电筒,宋斐飞快打开窗户取下字条,待窗户锁好,就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