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评论徐恺乐放下手机挽起袖子,小臂中间露出一片纹身。
大概是因为时间太长了,纹身的线条不那么清晰,颜色也有些暗淡,但仍然能看出是一朵衬着绿叶的红玫瑰压在一把左轮枪上,遮住了一段枪管。
李星雨欠了欠身,看着他的胳膊问:“我一直好奇,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
“一个乐队的logo。”
“什么乐队?”
“枪花。”
李星雨笑出声,“这么简单粗暴吗?”
“你应该多了解了解这方面的信息,对选题有帮助。”
“好。你为什么要纹这个?”
脑子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轻轻唱了一句“giveakissbeforeyoutellgoodbye”。徐恺乐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喜欢这支乐队。”说完他抬手示意他躺好,然后分开他的腿把座位挪近一点,调整呼吸迅速进入了状态。
李星雨尽量深呼吸放松身体,垂眼看着徐恺乐的脸,若有所思。
这个人大概是真的喜欢玩这个,一进入状态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比工作时专注,比闲聊时能说,逗弄的骚话张嘴就来,直让人疑惑眼前这副样子跟他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到底哪一面是装出来的。
或者两面都不是,这个人本来就是个矛盾体。
三十三岁的男人,脸长得像二十四五,一双鹿眼灵动有神,身材也是细高条,又白又瘦,很符合大众对gay的主流审美。矛盾的是这人日常穿着不修边幅,有时胡子也不刮,身上还有一股子极其老成的沉稳,认真起来眼神凌厉,这些元素堆砌在一起本身就非常不和谐,更别说他一个死宅喜欢看热闹,平时滴酒不沾,一喝嗨了仨人都拉不住,等等。
真是个矛盾的人,李星雨想。
徐恺乐察觉到牛的眼神一直停在自己身上,不太专心,于是隔着内裤扇了他一巴掌。“专心。”
徐恺乐骨子里是有点恶劣的,手上不留劲,扇得李星雨蜷起腿绷紧腹部抖了一下。他赶紧乖乖闭上眼,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徐恺乐的恶劣李星雨体会过几次,总结起来五个字——痛并快乐着。
一般徐恺乐要控上好几轮才会允许牛射,之后会好声好气地问“你知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不管对方怎么回答,等待牛的都是一轮凶猛的射后责。
不过恶劣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不会强人所难,事前沟通会详尽地了解牛的喜好以及能接受的底线,稍微加码一点点,适可而止。
他给自己的风格下了个定义,叫“苦力农”——因为手法太细腻苦力出得多,还没法在施虐中得到快感。但是没办法,谁让他只喜欢这个玩的过程呢?在他看来,各式各样的牛子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玩的玩具,而且别人的牛子可以随便玩不会下不去手,可比玩自己的有趣多了。
李星雨的牛子很好玩,尺寸、形状都不错,全程硬,人的配合度也很高。这样的牛本应该被榨到干的,但徐恺乐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在他第二次求饶时就放过他了。
结束之后徐恺乐抽了纸巾擦手,脑子渐渐从那种状态中抽离出来,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一声“操!”脱口而出。
还在云端漂着的李星雨抽回一丝理智问:“怎么了?”
徐恺乐垮下肩膀,眼睛看向旁边的手机。“完蛋,我忘了换账号了。”
李星雨不知道他用大号说了什么,但是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快删。”
“这么长时间了……”徐恺乐摇摇头,去洗了把手回来把留言删了,删完切到微信看了看。
半小时之前周志安发信息说烦得要命,问他有没有空出去坐坐。
【刚看见。哪?】
徐恺乐回完放下手机,看着那位半裸的帅哥笑出了声。“怎么,还没缓过来呢?”
“没……爽死了……”
“还可以更爽,只要你能再忍忍。”
李星雨缓缓摇摇头。“忍不了了……呼……”
手机响了一声,徐恺乐拿起来看了看。“行吧,你歇会儿吧。我出去一趟,你走的时候记得关空调。”说完他没等李星雨回话就抄起外套出门了。
周志安定的碰面地点是他工作室附近的一个清吧,徐恺乐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一会了,不光给自己点了酒还很贴心地替对方点了橙汁。
橘色的果汁盛在瘦高的玻璃杯里,里面有根吸管,杯口还插着一片橙子和一把小雨伞。
徐恺乐脱了外套坐下,捏起杯子看了看。“你这糊弄小孩儿呢?”
“你可别喝酒,我一个人弄不动你。”周志安笑,拢了拢一头利落的短发。
徐恺乐看他西装笔挺的样子就想笑,他特别想现在就把电脑里的老照片翻出来怼到对面那张圆润的脸旁边,跟十年前那个清瘦、干瘪、长发过肩的人好好对比一下。岁月是把杀猪刀,很明显周志安家的刀特别锋利。
“你可又圆了啊!这是胖啊还是发腮啊?”
“一边儿去!你长那么张脸好意思说我这种凡人么?”周志安撇嘴,“咱俩可有一阵儿没见了,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够活着。”徐恺乐把吸管和杯口的装饰都扔到桌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你怎么了?什么事儿啊把你烦得要死?”
“一个项目,甲方太难伺候了。”
“谁让你非得干这个?活该!”
“我是真没想到,以我工作室现在的实力,还得这么费劲伺候甲方爸爸,啧啧。”
徐恺乐轻轻笑了一声,心头涌起些感慨。
周志安是键盘手出身,早年间跟徐恺乐和鼓手贺滨、贝斯手大伟一起跑场子,谁也想不到如今周志安做到这么大,而另外两个人已经在圈子里销声匿迹了。
周志安抽出一根烟递到徐恺乐面前。“怎么,又感怀当年了?”
徐恺乐接过来,抄起打火机点上抽了一口。“有点儿。现在就你混得最好,羡慕啊!”
“你也不赖啊,几十万粉的阿婆主。”
“跟百万粉的还是没法儿比。”徐恺乐笑了一声,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个事。
志安工作室主要做影视剧的配乐,在业内有一定的知名度,前不久还拿了国内一个电影节的最佳配乐奖,这不就是现成的选题吗?
“诶老周,你能不能让我拍一期视频?就讲讲你的工作室,那个拿奖的电影配乐制作过程什么的。”
“别别别!”周志安连连摆手,“我可不想当网红。”
“放心,你红不了,要红也是我红。”
“别,除了推不开的展演、颁奖我是一万个不想露脸。要不我找个别人给你拍?”
徐恺乐摇头,“不行,就得你来。”
“不行不行,咱这交情别的事儿都行,就露脸儿不行。”
“不是,你非得那么低调干嘛啊?”
徐恺乐说得冒汗了,撸起袖子想接着游说。周志安瞥见他小臂上的纹身,突然伸长脖子凑近一点说:“对了,最近有个挺火的小歌星,走哪都带着自己的乐队,前几天我在他的现场视频里看见贺滨了。”
“哦。”徐恺乐一下子灭火了,“看见就看见呗。”
“你们还有联系么?”
“八百年前就不联系了。”
“你们俩不是和平分手么?”
“再和平也是分了,跟前任有什么可联系的?”
周志安不吱声了,在心里狂赞自己的机智。要是话题不往这扯堵不住徐恺乐的嘴,还不知道要被他磨多长时间。
徐恺乐闷头抽烟,想起周志安叫他出来的目的又问起了他的工作。“说说,你那个甲方爸爸怎么个难伺候法儿。”
“一三十分钟的短片非得要一首完整的主题曲,行,给你做,可做了几版他都说不贴,还嫌音源做的没感情,要实录。他一个成长故事配乐非要做大摇滚,轻摇不行,还非得实录,好像他听得出来实录跟idi的区别似的!外行指挥内行,最他妈憋屈!”
“钱儿给得好?”
“还行。”
“那不就结了!又不是你干活儿,让底下人忙呗。”
“我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项目,他耗我多少人力呢!我……”周志安突然停下来眨了眨眼,“要不……你给我帮帮忙?你一个人能顶一个团队。钱方面你放心,绝对不会亏了你。”
“老周,你知道我写不了原创了,从散伙就写不出来了。”
“我有现成的曲子,你改改就行,重点在编曲。”
“我下期选题还没定,还有俩商务,一堆事儿,没那个心思。”徐恺乐摇摇头,在心里加了一句“也没那个能力”。
“行吧。”周志安端起酒喝了一口,“你说说,干什么都不容易,最难的就是伺候甲方爸爸,尤其甲方还是个外行。”
徐恺乐叹口气,又想起跑场子那时候几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别说伺候人,有人点个网红歌曲都嫌掉价,梗着脖子说不会。
那时候是真傻缺啊,干嘛非得跟钱过不去呢?何况他们还是一帮穷鬼。
这四个有梦想的穷鬼从组建了乐队开始闯天下到最后散伙,也就经历了四年多的时间,几乎跟徐恺乐和贺滨的感情一样长。
那几年四个人一边跑场子一边写原创、投音乐公司,清苦日子也过得干劲十足,谁都想不到最后终结这种日子的是徐恺乐分手离队。
周志安心灰意冷,大伟愤然出走,只剩下贺滨还在圈子里辗转追逐梦想,后来也渐渐没了消息。
每每想到自己的任性给其他人带来的影响徐恺乐都会内疚,道歉的话每次跟周志安在一起喝多了都会说一遍。周志安听了就硬着舌根说多亏当年散伙了,要不然也没有现在的志安工作室,从来没怪过他。
看着对面的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忆往昔,徐恺乐不禁问自己: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以上的老友呢?
周志安是一个,大伟也是一个,再见面两个人一定会搂着肩膀喝到天昏地暗,都是性情中人,即便几年没见也忘不了一起啃馒头的感情。至于贺滨……勉勉强强也能算是朋友吧,反正不是陌生人,更不是仇人。
和平分手就是这样,近不得也远不得,尴尬得要命的关系,还不如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痛快。不过到了这个岁数谁还有不为利益低头的骨气?人家做了小歌星的随队乐手相当于一只脚踏进娱乐圈了,没准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谁知道呢?
徐恺乐还是喝了顿大酒。周志安拦不住,只能点点度数高的鸡尾酒给他,盼着他快点跨过那个嗨点醉成一摊烂泥。
本来周志安想着实在不济就让还在公司加班的人过来帮忙,没成想徐恺乐还真就迅速软烂了,胳膊一架腰一搂就跟着走了。
第二天醒来时徐恺乐连怎么回的家、怎么躺到床上的都不记得了,还惦记着去客厅看看李星雨有没有遗漏什么东西会被周志安看见,索性沙发还算干净,李星雨把该收的都收拾了。
徐恺乐宿醉没醒透,看完又钻回被窝里想睡个回笼觉,可一闭上眼就想起昨晚吐槽忘了换账号的事,干脆摸过手机打开了推特。
昨晚删评论时看见那条吐槽下边有那人的粉丝阴阳他,徐恺乐当没看见,又不是正主,没必要吱声。现在一宿过去了正主还是没现身,这事似乎就那么翻篇了,但徐恺乐总觉得不对劲。
一般来说刚发了视频博主总会时不常看两眼,关注一下流量和评论,但他跟李星雨玩了一个多小时,那条评论就那么挂了一个多小时,这位正主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什么?真没看见?还是不愿意引战?
徐恺乐想了半天也猜不到究竟是什么情况,随手点开那人的账号看了看。
视频还是昨天那几条,没发新的,评论区也是常规的一片口水,什么突兀的声音都没有。
真是奇怪。
右划页面退回首页,顶端弹出了新推提示。徐恺乐点了一下,看见李星雨发了一张照片,是从腹部到大腿的一张侧面裸照,文案就俩字——晨勃。
昨天晚上刚榨完今天还能晨勃,年轻真好。徐恺乐啧啧两声,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李星雨是徐恺乐上一个助理离职之后换的,到现在一年多了。本来两个人对对方都是客客气气、有礼有节的态度,可几个月前李星雨突然跟他说在推特上刷到他了,想试试他的游戏,这一来就变成公是公、私是私,两幅面孔皆不遮掩了。
按理说刷到熟人的推一定是因为有共同的关注范围,可李星雨的关注列表里净是些大胸女推,大数据把一个没有共同的交互领域的农推给他实在是很神奇,而且他仅凭预览窗里的手和纹身认出熟人,更是有点玄学。
李星雨说自己不是弯的,他信,直男也有很多为了寻求刺激做牛的,但从他被控时那个状态来看,徐恺乐觉得他不是个铁直。
也许下次可以试试玩他后面。
徐恺乐勾着嘴角笑了两声,没有再刷首页,转头点开私信列表清理。
发信息约控的人不少,有的连他账号简介写的什么都没看清楚,上来就问他在哪个城市;有的“哥哥”“哥哥”叫得甜,一看照片大母0。徐恺乐没理,一条一条往下扒拉,忽然被一张照片吸引住了。
发信息的人id是一串数字,没什么规律,信息里有一张牛子起立的照片,下面一行字,问他这个东西算不算“好玩”。
这人行啊,直击重点!
直接甩牛子照片的人不少,但投其所好地问他好不好玩的没几个。
徐恺乐的账号简介里不光写了坐标,还写了想要摸遍天下好玩的牛子,这人问的话侧面告诉你他看你的简介了,他知道你的喜好,会说。
徐恺乐碾灭烟,点开图片放大看了看。
尺寸不小,形状挺好,大翻盖,而且腹部的肌肉能看出浅浅的沟壑,是他喜欢的类型。
【看着还不错】
回完信息他又翻了翻私信,没什么感兴趣的人,退回列表时看到那个人又发来了消息。
【可以约么?时间随你,地点随你】
这么恳切?徐恺乐心里暗爽,盘算一下给对方发了时间地点。不一会那个人回复说没问题,这事就定下了。
第二次从被窝里爬起来,徐恺乐头昏脑涨懒得收拾,只刷了个牙,清水洗了把脸,没刮胡子也没换睡衣,直接套了件毛衣就去隔壁了。
这栋高层是筒子形的,中心的核心筒周围是一圈走廊,外围切割成一套一套的房屋。
工作室在这一层的西南角,出门右手边南向那一间就是住处,徐恺乐工作和生活都在这方寸之间,宅得悠然自得。
他喜欢这两套房子,举架高,不那么压抑,朝阳,采光好,是不是南北通透对他来说不是太重要。然而家里那位女强人不喜欢这种房型,徐恺乐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他妈出钱,交换条件是保证不再跟男的谈恋爱,不再进摇滚圈瞎混。
这两条徐恺乐都做到了。他不跟男的谈恋爱,也不跟女的谈恋爱,根本不走那个脑子。摇滚圈也不混了,自从买了这两套房他就跟以前的生活说拜拜了,彻底沉下心来做视频。
装修时银角那一间就按照工作室的样子装的,什么生活家具、用品都没放。进门右手边餐厅的位置做成工作区,放了一个工作台,上面摆着工作用的电脑。左手边是客厅,本该放置沙发的位置放了几把扶手椅,对面电视墙那边吊了一组背景布,平时拍摄多数在那,偶尔会在卧室。
那间屋说是卧室其实也不睡人,屋里只有办公椅和一个硕大的工作台。工作台旁边立着落地的麦克架,还有eide的效果器、arshall的监听音箱,台面上摆着电脑主机、两台显示器,还有一个arturia的88键全配重idi键盘和一个小型调音台。
这台电脑只是徐恺乐平时看片子、录音用的,并不需要多强大的性能,但他也配置了很高端的硬件,尤其是顶级声卡,用sessionview录个音还要双屏协同,他是不能让自己委屈一丁点。
以前委屈日子过够了,不管是经济上还是心理上他都不会再委屈自己。
情绪价值没人给就自己给,自己哄自己高兴。没钱的时候他只玩牛子就高兴,有点钱了就攒琴,屋里那三把琴最便宜的一把价格也是万元级。
那三把琴里有两把电吉他一把电箱,都是他的宝贝,放在墙边的琴架上天天擦、天天摸。此刻徐恺乐正站在琴架前犹豫,几秒之后抄起了那把fender的bck1。
徐恺乐把琴连上音箱晃晃鼠标打开gtp,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枪花的《don,tcry》,前奏一响他又给关了,换了老乔的《crystalp》,勾掉lo播放,抱着琴弹了一遍。
手冷,没什么感觉,勾击弦的四连音弹得跟屎一样。
徐恺乐摇摇头把琴放回琴架上,去厨房打了杯咖啡端着站在落地窗前看公园里的热闹。
咖啡喝完李星雨正好发来微信说又想到个选题,两个人聊了几句。
上周有一档摇滚乐主题的综艺刚刚开播,在网络上挺火的。综艺的主题曲由一位新生代独立唱作人创作,传唱度很高,跟摇滚乐主题也很契合。李星雨提议拆解一下那首歌,做一期技术视频,徐恺乐觉得可行,回信息说先听听,听完再碰。
手机还没收回裤兜里李星雨又发来一条信息,徐恺乐打开一看,是一张枪花的logo图片。
【这个logo应该是对称的两把枪加两朵花,你怎么只纹了一半啊?怕疼吗?笑】
徐恺乐放下手机挽起右臂的袖子,左手覆在纹身上摩挲了几下。
自己看那个图案是倒立的,左轮枪的枪托在手臂外侧,枪口斜着朝向身体,手臂自然下垂时枪管的方向正对心脏。
那是个隐喻,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愤青最热烈的表达,可到了现在这个岁数再看,那时候真是有点傻缺。
徐恺乐皱皱眉,拿起手机胡说八道地回了一句。
【胳膊细,一圈纹不下憨笑】
早上出门时丁禾特意穿了一身正装,外面套了件羊绒大衣,下午要见甲方,不能像平时一样穿得太休闲。
车开进艺术园区,沿着中央主路行驶到一栋独栋小楼门口停下。丁禾下来锁好车,边走边抬头看了看门头上的红色牌子。
牌子不大,正方形,上书“新禾动画”四个字,下面是一个logo,低调得像个不知名的小工作室。
事实上这块牌子就是工作室创立之初设计的样式,七年间换过几次,都是一模一样重新做的,为的是提醒他自己和老员工们不忘初心。
丁禾站在门口对着那块牌子发了几秒钟的呆,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看,拒接了,拉开门进去直接上了三楼。
负责业务的小李工位就在丁禾的办公室旁边,丁禾路过时停了一下,问她打电话什么事。
“昨天接洽的那个项目负责人约今天晚上吃饭详谈。”
“今晚我有事儿,让赵铭去。”
“啊……”小李撇撇嘴。
丁禾笑了一声,“你就说我让他去的,有问题让他找我。”
“行吧,我找他去。”
丁禾回到办公室,脱了外套往椅子上一坐,等着赵铭来敲他的门。
赵铭是丁禾的大学同学,毕业工作一年之后被他挖到工作室来的。当时丁禾给了他技术岗、二把手的管理岗,还给了技术股,可实际上赵铭一心做技术,并没参与多少管理工作,对外的事更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像谈项目这种活他是极其不愿意干的,丁禾知道小李肯定支不动他,必须得他亲自出马。
五分钟后赵铭来了,一进门就苦着一张脸问他能不能不去。
“今晚我真有事儿,去不了。”
“那让他们改个时间?”
“甲方爸爸主动约咱你还想让人家改时间?”
赵铭皱皱眉,“那你的事儿能改时间么?”
“改不了。”丁禾一摇头,“但凡我能去我肯定不让你出山,今儿真不行。”
“那行吧……”
“你下午早点儿走,回家换身儿正装。”
赵铭点点头撇着嘴出去了,临关门又探头进来说了句“下不为例啊!咱是干技术的人,可不能忘了初心!”
丁禾笑着挥了挥手,等门关上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画。
那一片挂画都是新禾出品的动画中的角色,每一张他都能说出那部动画的原画师是谁、制作周期多长、投入产出多少,每一部动画里都有他无限的热爱。
对动画的热爱、追求——那片初心——种子早在丁禾儿时就种下了。
丁禾的父母年轻时在美影厂工作,他的童年是跟各种各样的动画素材作伴的。水墨丹青画,木偶片里的人偶,赛璐珞片,还有那些光影、色彩、神奇的能让小人儿动起来的制作过程,都在他心里深深扎下了根。
走上美术生的道路似乎成了必然,但丁禾过五关斩六将考进中传动画专业是连父母都没想到的,毕业七年把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做成一家中型规模的动画公司,产出的作品还曾经入围过金猴奖,这样的成绩更是让所有人又惊叹又佩服。
丁禾想做业界翘楚,想扬名立万,想投入全部精力去搞创作、闯荡国际动画节,想让全世界看到中国动画特有的情怀,可公司目前还没有那么强大的财力支持他只追逐梦想。
做这行的人很多都是在靠理想和热情支撑,像新禾动画这样在业界闯出了一小片天地而且有人给投资已经很难得了。市场的蛋糕就这么大,被头部公司切去大半后根本不够分。
水还得喝,饭还得吃,员工的工资还得发,他还得在物质世界里讨生活。再不愿意应酬甲方他也必须低下头仰人鼻息,为了生存,为了支撑梦想,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
他可以为了赶进度做一个不眠不休的工作机器,也可以为了拉投资仰头张嘴做一个倒酒的废水桶,还可以点头哈腰满足甲方的任何要求,甚至可以接受不破底线、不持续的潜规则,反正他承受的一切都会在牛身上找回来。
丁禾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的劣根都展示给臣服在他手下的陌生人了,对员工来说还算得上是个好老板。虽然控制欲强,要求高,但他不会压榨员工,该给的一定会给足,对有情怀、有热情、有能力的人还会格外照顾。
赵铭就是这样的人。
一般丁禾是不会强迫他参与管理工作或者对外事务的,不过今晚约了那个农,这事绝对不能推。
丁禾爱较真,推上的视频被同行吐槽的事真就上心了。
批评的声音他可以接受,但必须有理由。要不你是真的厉害,要不自己真的槽点遍地,被一个不知道水平如何的人无缘无故的吐槽他不能接受。
由于推特的限制,上传视频一段最多只有两分多钟,就算传个四五段也才十来分钟,可实际上一场玩下来最少也要一个多小时,视频所见都是管中窥豹,看不到全貌,那个人哪来的底气凭这点了解就对别人品头论足?
必须得亲自去会会他。
丁禾想着打开推特,把微信小号私信给那个人,说自己不是一直挂梯,加个微信方便联系,之后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始工作。
一直到中午小号才收到好友申请,丁禾通过之后点开对方的资料看了看。
那人的头像是一只手的照片。那手白嫩修长,手指尖尖的挺好看,对比一下他的视频能看出确实是同一个人。除了头像之外这个人的资料里空空如也,朋友圈也是空的,一看就知道也是个小号。
那人约的地点是个住宅楼,八成是家里,这么不怕社死的人联系别人还谨慎起来了,有什么用?
丁禾嗤之以鼻,给本来就不怎么样的第一印象又添了一笔。
【喜好和底线告诉我一下】
对方发来一条消息。
丁禾觉得有意思,认真想了想。
自己做牛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喜好,都是随着农的习惯走,不提要求更能体现农的水平。至于底线……
丁禾勾了勾嘴角,给对方回信息说自己没喜好,没底线。他想看看那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没想到对方回了一句话让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就算没有心理底线也有生理底线,看看你能力如何再说吧】
能力如何?我能力如何?我还没见过能让我求饶的农!
丁禾跟客户磨了四个多小时,结束时已经七点多了。他没时间回公司处理事情了,只跟小李交待一下让她自己先整理一下文件,然后匆匆吃了口饭奔约定的地点去了。
这栋高层的保安就是个摆设,随便登记一下就让丁禾进去了,电梯也没有梯控,安保跟玩似的。
电梯运行到12楼停下,门一开声控灯就亮了。丁禾走出轿厢一户一户对门牌号,摸到大门口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六分钟。
当当当。
丁禾敲敲门,没人应,他只好掏出手机给那个人发了个信息,告诉他到门口了。
回信很快到了,就“等我五分钟”五个字。
这人真奇怪,非得卡那个时间来开门,强迫症吗?
丁禾抿抿嘴,忽然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他深吸一口气摸摸口袋,转身往楼梯间走。
拉开防火门,楼梯间里的声控灯亮了。丁禾走进去摸出烟点了一根。几秒之后灯灭了,四周一片漆黑,只剩下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
丁禾的烟瘾不重,在工作状态里想不起来抽烟,也不需要尼古丁激发灵感,但状态不好的时候总会想要抽一根。
这会他的确状态不好。下午的客户不太好对付,丁禾费了不少脑力,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而且为了消化晚饭血都往胃里涌了,身上也泛起一股子乏劲儿,着实是累了。
丁禾背靠在墙上深吸一口烟,肩膀渐渐松弛下来,脖子也向前倾着,形成一种弯腰驼背的体态。就这么放松了三分钟,烟头一熄灭丁禾就站直身子挺起腰背,推开防火门走了回去。
丁禾回到门口,刚站定就看见隔壁的门开了,一个男人从屋里走出来。男人跟他身高差不多,长着一张小巧精致的脸,正睁着一双小鹿似的眼睛看着他。
灯光昏暗,仍掩不住那双眼里的神采。丁禾目不转睛地看了几秒,一团浆糊似的大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赶紧道歉:“不好意思,你……”
徐恺乐没等他客套完,直接问:“数字?”
丁禾的小号id确实是一串数字,但他没想到居然真的被人叫“数字”,不由得愣了一下。“对,你好。”
徐恺乐点点头转身开门,进屋开灯,又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放在地上,然后边走去开空调边在心里感叹——185左右,身形板正,脸帅,正装,要是牛子真跟他发的照片一样可太极品了,啧啧。
丁禾换完拖鞋往里走了几步,刚想问卫生间在哪就见徐恺乐开完空调转身冲着他抽了抽鼻子。
“不好意思,是不是烟味儿太重了?”
“没事儿,我也抽烟。”徐恺乐从柜子的隔层里拿出一罐口香糖,倒出一粒扔进嘴里,然后捏着罐子递到丁禾面前,“橙子爆珠吧?挺好闻的。”
丁禾垂下眼望向那只纤细白嫩的手,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视频里这个人两只手握住粗长的阴茎抚摸套弄的镜头,喉头有点发干。
“要吗?”徐恺乐问。
“谢谢。”丁禾伸手去拿,捏住罐子时无意间碰到对方的手指,瞬间感觉到一丝凉意,“怎么称呼你?k老师?”
徐恺乐一笑。“嗨,什么老师不老师的。kk,小k,k哥,随便叫吧。”
徐恺乐的大号id是kk_kk,明明就是一个满脸黑线、用力闭眼的表情,也不知道怎么就被粉丝叫成k老师了。他不喜欢这些称呼,哪一个都不喜欢,不过无所谓,一般情况下牛也不会叫,要叫都是求饶时叫“哥哥”,他喜欢这个称呼。
“先去洗澡吧。”徐恺乐收回手往里边指了指,“卫生间在那边儿,里边有一次性毛巾,沐浴用品和护肤品随便用。”
丁禾点点头放下口香糖罐子,转身要往里边走又被叫住了。
“诶,你衣服上……”徐恺乐凑近一点在他背上掸了掸,“一片白灰。”
丁禾赶紧脱下大衣,在背部使劲胡噜了几下。“可能是在墙上蹭的,谢谢。”
“放椅子上吧。”
丁禾放下大衣,没再看徐恺乐转身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很宽敞,墙上有专门挂衣服的衣架,洗手台和层板上的物品摆放井然有序,一次性毛巾放在台面上显眼的地方,看得出主人是个很有规律、很细心的人。
丁禾脱下衣服挂好,走进淋浴房看了看壁龛里的沐浴用品。
洗发水很普通,旁边的沐浴液倒是有点特别——瓶子的形状很有设计感,瓶身上一水的英文,还有一个橙子图案。
原来这个人喜欢橙子味,怪不得他说橙子爆珠好闻。丁禾摸摸鼻子,抬手打开了花洒。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那股子乏劲儿更厉害了,脑子不转了,眼皮也有点涩。
丁禾知道自己状态不好时有可能硬度不够,或是长时间不射,或是射完之后受不住折腾,心里稍微有一点紧张。他不怕那个k老师手法太猛,他怕丢人。
想到这丁禾把水温调低了一点,还把脸和头发都洗了想让自己精神起来。然而这种方法并没有什么效果,只是让他打了两个喷嚏。
与此同时徐恺乐正在外面做准备。沙发整理好了,自己的座位摆好了,除了润滑剂他还准备了纱布,想玩得开心点,但三脚架放在哪他有点犹豫了。
徐恺乐有一套自己的拍摄习惯,一般来说如果牛的腿好看就拉远斜向拍,利用镜头畸变让腿显得更长;如果牛的身材好就怼着手略微抬起一点拍,画面里能看到胸肌、腹肌、人鱼线;如果牛是白瘦幼的类型就架高一点斜向俯拍,主要看薄薄的小腹抖动。但是这个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角度拍了。
长腿,薄肌,大牛子,这得怎么拍才能把优点全部展示出来呢?
徐恺乐想了想,去墙角又拿了个三脚架,把自己用的手机卡在上面,这样一部手机拍整体一部手机拍局部,回头再剪。
手机架上了,徐恺乐也不想上推刷视频了,去厨房吐掉口香糖又洗了把手,刚坐下就听见人出来了。他抽张纸巾擦擦手上没干透的水迹,回头想说让他去沙发上躺好,就见那个帅牛衬衫西裤穿得整整齐齐的,一点也不像马上要被人玩的样子。
徐恺乐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不动声色地问:“第一次么?”
“不是。”
“干嘛穿这么整齐?待会儿还得脱,累不累?”
丁禾抿了下嘴,没有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子太累了,身体也不在状态,今天他确实有些放不开,异常得过分。
徐恺乐笑了一声,“放松点儿。我喜欢边玩儿边聊天,太正经了可不好玩儿。”
空调忽然响了一声,像是导风板受热变形发出来的。丁禾条件反射地回头,被暖风吹了满脸。
火热,干燥。
衬衫领口的扣子没系,那股燥热源源不断地沿着面部的弧线淌到脖子上、锁骨上,似乎马上就要钻到胸前了。丁禾觉得眼睛更干涩了,用力闭了一下,紧接着转回头往前走了两步,抬起手缓缓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解扣子的动作很慢,慢得徐恺乐想催他,可听对方说话就知道他是个教养很好的人,徐恺乐也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把心里的小恶魔放出来,只能等着。
衬衫解开,丁禾嫌冷没脱,只脱了裤子,剩了条内裤走到沙发边。
徐恺乐手心向上朝沙发扬了一下,然后起身把两部手机调好又坐回座位上,分开丁禾的腿把迷你沙发往前挪了挪。
“我开始了。”
“嗯。”
徐恺乐挽起袖子,把衬衫前襟扒拉到两边,边搓手边看着丁禾问:“平时健身吗?肌肉不错。”
“对,但是频率不太高。”
“工作很忙?”
“嗯。”
徐恺乐伸出手虚虚地碰了碰丁禾的肚子。“手有点儿凉。”
“没事儿。”
“很快就会热起来的。”徐恺乐双手握住丁禾的腰上下搓了搓,然后抬眼看着他笑,“摩擦生热。”
丁禾被冰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快又被那双泛着水光的鹿眼看得嗓子眼发热,期待那双手往下挪挪。
徐恺乐在他腰上摸索了几下,没发现敏感点,转而把手移到腹部抚摸。手感不错,但还是没有敏感点,这人连乳头都不怎么敏感。
“天生不敏感?”
“嗯。”
“这里呢?”徐恺乐说完手移到下腹,隔着内裤捏了捏半软的阴茎。对面的人气息重了一些,不需要回答他就知道了,继续用手指描摹阴茎的形状。
“我觉得阴茎在手里慢慢变大是个特别好玩儿的过程,你看,”他用手指照着龟头弹了一下,阴茎一动,开始缓缓膨胀,“我碰它一下它就动一动,再碰它一下又会动一动,几下就完全硬了。”
徐恺乐边说边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半勃的阴茎上下滑动,来回几次之后停在龟头换了拇指轻轻摩挲。掌心下的阴茎很快就完全勃起了,翘起身子把内裤顶起一个鼓包。
“说说,你喜欢先摸一会儿还是快点进入状态?”徐恺乐张开手用掌心磨蹭龟头,一边抬起眼问。
丁禾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呼吸。“其实都可以,但是今天……快一点儿吧。”
“你好像状态不怎么好,眼睛很红。感冒了?还是过敏?”
“过敏。今天空气不好。”
“春天就是很讨厌,风大,到处飘花粉。我有氯雷他定,你要不要吃一片儿?”徐恺乐嘴里的话一本正经,两只手却从大腿根的开口伸进内裤里,右手握住柱身左手的手心顶住马眼,中间三指蜷起,指尖扒住冠状沟左右磨蹭。
丁禾突然猛吸一口气,身体像被电到似的抖了一下。
“刺激太大了吗?是你说要快点儿的。”徐恺乐一脸无辜地笑,“你躺下吧,会舒服一点儿。”
丁禾身子往后倒,还没挨到沙发上徐恺乐突然掌心用力按住马眼大幅转动起来,指尖上的茧也牢牢地贴住冠状沟一起左右摇摆。
“嗯……”丁禾哼了一声,身体反弓成一条弧线,头顶在靠垫上大口喘着气。
徐恺乐手上没停,嘴上继续逗弄。“对了,你要不要氯雷他定还没告诉我。”
丁禾闭紧眼睛摇头。“不要,谢谢。”
面对持续的、同等强度的刺激身体很快就适应了,丁禾终于把后背稳稳地放在沙发上,轻喘着问:“你手上拿了什么?”
“这个么?”徐恺乐左手三指从冠状沟上划到马眼,又用力按住龟头上下摩擦,凸出的茧几乎要按进肉里。
丁禾又疼又爽,大叫着回答:“对!”
“茧子。是疼吗?”徐恺乐抽出手,“内裤脱了吧,上点儿润滑剂就不疼了。”
龟头上的刺激消失了,可快感的余韵还在,丁禾长出了一口气才稳住心神。脱完内裤他抬眼看看站在三脚架边调整手机的人,突然觉得这人好像真的有点能耐。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聊天、找敏感点、隔着内裤玩、询问喜欢什么节奏,每一步都让人很舒服,给人时间慢慢进入状态。后面这几个动作也是又稳又细腻,这一切对于丁禾现在这种状态来说都是种放松和享受,加上一点小小的恶劣,制造出上来下去的快感,让他更加期待了。
徐恺乐调完手机坐回座位上,挤了点润滑剂抹到阴茎上。
这根牛子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粗长,笔直,颜色红润,最让他爱不释手的是那个大翻盖,肉嘟嘟的,马眼也大。
也许该试试马眼棒。
不,就用手,好摸。
徐恺乐想着双手握住阴茎轻轻撸了几下。“怎么样?开始么?”
丁禾“嗯”了一声,躺好闭上眼睛,可等了半天那双手还是包着柱身轻轻地磨,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等待靴子落地比忍受射后责还要难耐,心痒得要命。他睁开眼,看见对面的人正微笑看着他,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快感传来,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徐恺乐用手指挤住龟头撸,时而并拢四指移到龟头上一根一根拨过。
丁禾闭着眼睛喘息,前一秒还在心里评判这手法很普通,转眼就被那几根有茧的手指勾住了冠状沟,呻吟声脱口而出。
“对,大声一点儿。”徐恺乐用指尖怼着冠状沟左右磨,同时右手握着柱身撸动,听对方叫得越大声就越用力。
磨了一会他又换了姿势,左手握着柱身,右手盖在龟头上快速转动手腕,掌心不断摩擦着龟头。
快感直冲头顶,把丁禾本来就一团浆糊的脑子搅得散了黄、卷了边,再也没力气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想在那只手里释放。
“快……我想射……”
可手离开了,就在他本能地抬起屁股操他的手心时离开了,快感顿时一落千丈。
“牛子敏感度还行,要不然我怕我的胳膊会废掉。”徐恺乐说完用两根手指勾住阴茎用力往后拉,一松手,阴茎啪的一声弹回去拍到肚子上,“硬度不错。”
丁禾抖了一下。
“你知道么,其实比起长度,我更在乎硬度,不够硬不好玩儿。”徐恺乐说完又拉着阴茎弹了几下,每一下都啪啪作响地拍在肚子上。
丁禾呼吸急促,控制不住地哼了几声。
徐恺乐又挤了点润滑剂抹在阴茎上涂开,然后就着滑腻腻的手握住囊袋揉搓,揉了几下又握住,用了点力气,“感觉怎么样?”
丁禾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他玩别人时也经常这么干,但轮到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害怕,赶紧清清嗓子说:“我不喜欢。”
徐恺乐瞥了他一眼,手上又使了点劲。“这样呢?”
丁禾感觉到疼了,伸手要挡,可一听到对方厉声说“别动,再动绑手”,又把手收回去了。
既然要玩就得遵守游戏规则,何况事前沟通都说了自己没有底线,事到临头只能任人宰割了。
丁禾知道爽感不仅仅来自性快感,也可以来自痛感、屈辱感。他做农专挑喜欢羞辱、捆绑的牛,自己玩的过程是种发泄,对牛来说也可以增加快感,一举两得。然而位置调换一下,他不喜欢被绑。
好在徐恺乐没玩太久,把囊袋捏得褶皱完全展开透出血管之后停了几秒就松手了,之后用手心包住龟头慢慢旋转着搓,搓了一会看牛爽了,又加了点润滑剂双手交叉包住龟头快速撸动。
黏腻的润滑剂堵住了缝隙,手离开时形成真空大力吸着龟头,包裹感堪比口交。
丁禾喜欢真空吸,爽得仰起头,双手握成拳,脖颈和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胸前也出了一层汗。
“呃……快……快射了……”
徐恺乐听见声音抬起头,发现牛的肚子开始不安地抖动起来,喘息声也重了,跟手心发出的“啪啪”声混在一起听得他直上头。
这个牛不像那些敏感牛一样会呻吟,会带着哭腔浪叫,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喘,偶尔呻吟两声也不是含在嗓子眼里的甜腻声响,而是那种颤抖的、克制的、很有男人味的声音,让人心猿意马。
不行,不对劲。徐恺乐摇摇头,换了温和一点的手法只撸动柱身,眼神却停在龟头上看着马眼一张一合地吐出几滴前列腺液。
如果说快感是从一个0到100的过程,自慰就是享受到达100的那一刻,而边控是让快感在90到99之间徘徊,一直不射,一直享受。
丁禾第二次达到98了,想射,但快感再一次被硬生生切断了,又爽又煎熬。
徐恺乐见他还在强烈的快感里抽不出来,开口跟他聊天。“你好像不太爱说话,平时也是这么安静吗?还是因为太爽了?”
丁禾松开紧握的双手喘了口气。“一边爽一边聊天儿感觉很怪。”
“是吗?我觉得挺舒服的。”徐恺乐笑,使劲握住阴茎一撸到头,然后弯曲食指在龟头顶端拨弄,“那喘口气儿,聊一会儿。”
丁禾抽了两口气,问:“你打算控几轮?”
“我说过了,这得看你的能力,控不住了它自然会出来。”
丁禾想反驳说“控不控得住不是得看农的能力么”,话还没出口就被狠狠责了几下,肚皮又开始抖了。
“你怎么不说话?对我的手法不满意?那咱们换个玩法吧。”徐恺乐说完松开手去拿纱布。
丁禾本以为自己不在状态,不会太有感觉,没想到两轮过去会被人激发出那么强烈的快感。这种情况如果上道具说不准要尿,到时候恐怕真要求饶了,太丢人了……
丁禾心里发虚,赶紧拦住他。“今天我状态实在是不好,别上道具了吧。”
徐恺乐睁大眼睛,停顿一下露出一脸坏笑。“不是没有底线吗?这就怕受不了啊?那你求求我吧。”
丁禾抿抿嘴。
“不好意思啊?”徐恺乐又挤了点润滑剂抹到阴茎上,一边慢慢责龟头一边调笑,“说嘛,你就说‘好哥哥我求你了’,特别简单。”
丁禾看着那双笑意盈盈的鹿眼,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往马眼里捅了一下似的,过电一样爽。
“不说?不说算了。”徐恺乐垂下眼看着阴茎用力一拉,等到阴茎朝向自己时张开手用手心盖住龟头快速前后摩擦起来。
丁禾猛地仰起头大口喘息,爽得大腿都在抖,身体也开始扭动。
徐恺乐下了狠手,变着花样地责龟头,直到丁禾又到达98突然松开手照着阴茎狠狠扇了一下。
“啊——”丁禾大叫一声,之后随着阴茎摇晃的频率吭吭了几声。
“想射吗?”
“想——”
“喘口气儿再来一轮吧。”徐恺乐说着又扇了一下。
“不行……让我射……”
“啪——”又是一巴掌。“好啊!你射啊!”
快感停在阴茎三分之一处,死活冲不出去。丁禾的额头冒出汗珠,扭动着身体想去蹭他的手。“不行……”
“让你射你又不射。”徐恺乐笑着握住阴茎轻轻撸动,“你应该约一个有经验的农,你看,我弄得你射不出来。”
丁禾把手塞到背后压住,努力控制住想自己撸的冲动。“你还要……控多久……”
徐恺乐本来想好这轮就让他射的,毕竟人家身体不舒服,可这只死鸭子嘴太硬,他偏要听他求饶。“叫声‘哥哥’就让你射。”
快感落回94,又在磨人的撸动中缓缓上升至97,丁禾再也忍不住了,挺起胯操他的手。
徐恺乐很配合地收紧手指,虎口卡住冠状沟让他磨,直到阴茎开始抖动了又突然放开,好整以暇地说:“叫哥哥。”
看丁禾忍着不说话,徐恺乐扇了阴茎一巴掌,又一巴掌。
丁禾呻吟出声,困兽低吼一般的声音听在徐恺乐耳朵里性感得要命,更要命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起了点变化。
变化不大,但足够让他心惊了。
徐恺乐有点慌,深吸一口气再次握住阴茎撸动,发现射精的信号也没松手。
终于射出来的时候丁禾爽得脑子和手指都麻了,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压抑的呻吟声几乎要连成一片。
白色的精液喷到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后落在肚子上,又多又浓。徐恺乐松开手,用一根手指沾了精液在他肚皮上滑了几下,写出一个“k”。
之后他没像每次结束之后那样一边把精液抹到阴茎上撸动一边问对方知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而是直接抽了纸巾擦手,一句话也没说。
危险人物,必须次抛,可惜了这么好玩的牛子了。
自从开始约牛玩边控到现在,徐恺乐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他玩边控一向无手射,从没失过手,这次却直接给牛撸出来了,射后责也没心思玩,连逗弄的骚话都没说。
一般结束之后他都会跟牛聊聊天给对方时间休息,缓过劲来再让牛去洗澡收拾,之后送人出门。而这次他连礼貌都没顾,告诉对方不用着急,一会可以再去洗个澡,之后洗了把手就摘下两部手机去隔壁了。
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不怕丢,但礼数全都丢光了。
进了工作室徐恺乐窝进客厅的扶手椅里想把刚刚的视频剪出来几段发推,可拉动进度条时一看到那个帅牛被自己责得受不了就忍不住停下来欣赏,生理反应越来越强。
徐恺乐控过太多好玩的牛子,听过太多好听的呻吟,但除了贺滨,从没有哪个人让他起过反应。
都说同事间谈恋爱会影响工作,徐恺乐不信邪,非要把贺滨追到手,可轰轰烈烈走过几年之后感情还是败给了欲望。
徐恺乐是跟贺滨在一起之后才发现自己性冷淡的,做1嫌累,做0怕疼,磨枪没劲,69嘴撑,哪种方式他都没兴趣。
贺滨是上边的,为了他躺下过,可还是解决不了问题,直到两个人开发了边控的玩法才稍微和谐了一点,但也就和谐了一年多。
非让一个纯1躺着不动,他忍不了太久。贺滨操过嘴,操过腿,操过臀模,也操过别人。徐恺乐默许了,感情就慢慢淡了,最后和平分手。
那段恋爱教会他一个道理——性生活不和谐感情也和谐不了。于是他放弃了,不谈恋爱也不约炮,玩自己没意思就只玩别人。
在这个圈子里农和牛约着打炮的事多得是,甚至刚控过也可以留宿,只要牛精力足,只要农有心思。
徐恺乐见过不少精力足的牛,精壮的、器大的、结束后喘口气就又硬起来想操的,可他从来没动过心思,产生生理反应更是不可能。
今天是个意外吧?这意外来得不可思议,莫名其妙,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徐恺乐放下手机,低头看着那顶小帐篷无奈地摇了摇头。
徐恺乐不经常撸,那东西特别敏感,他自己下不去手,最后试了两三次才强忍着难受突破了临界点,之后就是长久的空白。
每次释放之后他都会down很久,浑身上下充斥着各种负面情绪,丧到离谱,而今天的情况还得加个“更”。
身体的不应期很快过去了,脑子还没有。徐恺乐实在是闷得难受,也没管几点,收拾收拾就进屋抄起了bck1。
曲子还是那首《crystalp》,有激情又有一定难度,适合发泄。
徐恺乐不喜欢带耳机,于是把音箱的声音调小一点,胳膊哆哆嗦嗦还不忘摇头晃脑地弹了三遍。十几分钟过去,当最后一个音消失在空气中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小声居然还有邻居找上门来?徐恺乐有点无语,放好琴出了屋。
门一开,徐恺乐愣了。本应该在隔壁洗澡收拾、收完走人的帅牛站在门外,脸上说不清是个什么表情。
“什么事儿?”徐恺乐问。
“今天我状态不好,影响你的兴致了吧?嗯……说声抱歉,希望下次可以玩儿得尽兴。”
徐恺乐突然明白了,这个人以为结束后自己的态度是在甩脸子,所以专门跑来道歉,一时间有点内疚。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态度温和地回:“不用说抱歉,刚刚是我的问题,具体的就不说了吧,反正不是你的事儿。”
丁禾也笑了笑,点点头说:“好吧。那……视频发我一份吧,手法很棒。”
“太大了,我回头传到网盘发你吧。”
“好,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
徐恺乐说完关上门站在玄关没动,心里有点惆怅。
教养那么好,长得那么帅,牛子那么好玩,叫声那么好听,除了嘴硬一点缺点都没有,这么完美的牛只能次抛,太可惜了。
门外的人也站着没动,身上轻飘飘的恨不能找个地方靠一会。
太乏了,想睡觉。
丁禾用力揉了揉干痒的眼睛,有点后悔没接受他的药了。
爽完腿软,加上眼睛不舒服,丁禾上车没直接开走,而是坐在车里回了一堆工作信息,又抽根烟歇了一会才离开。
回到家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丁禾刷了个牙换了件衣服就躺下了。他本以为身体那么乏肯定会秒睡,没想到一片混沌的大脑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来来回回翻了半天也睡不着。他无奈爬起来吃了一片氯雷他定,又躺回床上滴了爱赛平滴眼液,关上灯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然而脑子实在是静不下来,一直在想刚刚那场边控。
其实单从手法上来说不同的农之间差别并不大,区别都在细节里,比如力度、角度、节奏、连接,还有感觉。那个k老师玩边控感觉非常到位,不光是手法,说话、表情、眼神、整个氛围都非常舒服。
丁禾没见过那么能撩人、会逗弄的农。他好像不是在玩边控,而是在调情,手上控制着你最原始的欲望,让你爽到飞起,嘴上却跟你撩骚,暧昧又色情,撩得人心痒痒。那双柔软的手也很会把握时机,没有极端控制的痛苦,又把快感推得足够高,一切都恰到好处。
但他手法好并不能证明我手法粗糙,根本就不是同一种风格,没有可比性。
想到那条吐槽丁禾又有点郁闷。他还是不服,不认同。
可是……这一场真的太舒服了……
丁禾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里痒得慌,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荡漾着舒爽的余韵。
橙子沐浴液淡淡的香气窜进鼻腔,他回想着那双漂亮的手在自己身上撒野的样子,忽然想要再约一次。
摸着黑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他往下扒拉了一会才找到徐恺乐的对话框。
我想再约一次,下周,或者下下周,看你的时间。
在输入框里打下这句话,丁禾犹豫了几秒,没发。他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太急切,毕竟吐槽的事还卡在心里没过去,输面儿。
放一放再说吧。丁禾想着删掉那行字,然后点开那人的头像放大看了看。
那只手真的太漂亮了,轻盈,灵动,特别适合在琴弦上飞舞。
在工作室门外时他听到了音乐声,当时还以为是播放的,现在想想那人指尖的茧,他确定那段音乐应该是弹出来的——可能是因为手酸导致节拍不甚完美,但感情充沛。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丁禾点掉照片,点击三个点,打开备注框输入了一个字母。
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