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些没？」

刚从医疗仓出来的凛被转移到一张柔软舒适的全自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玩弄自己的手指。

艾丽丝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将一杯闹着热气的橙seyet递给凛，凛皱着眉头接过，但并没有打算喝。

「这是大脑调试剂，能放松大脑的。」

「我知道，但这玩意看起来就很难喝，就不能做成可乐味的吗？」

「我会让医疗团队记录你的意见，现在只有柳丁味的，将就下吧。」

凛孩子地吐了吐舌头，然後像怕烫的猫舌一样t1an了一下，橙味的清爽顺着舌尖爬上大脑，舒缓的按摩着脑g。

咕嘟咕嘟，凛像是苏晓喝酒一样的豪爽地将杯中的药一口喝完。

「其实这就是普通橙汁对不？」

艾丽丝不予置否地点了点头。

「稍微加了一些大脑放松剂，其实我很好奇，你的大脑受到的创伤b想像中要小。」

「想像中我现在最好情况应该也是个植物人，对吧？」

「是的，我没想到圣马丁的攻x壁垒反击会这麽强，早知道我应该坚持帮你的，可就算如此，为你分担过量资料，我的一个克隆t大脑还是被烧了，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麽还活着？」

虽然凛不想承认，对於身为顶尖骇客的她，这次失败确实是种耻辱，最危险的时候，自己居然还开放自己的聊天室下棋，对圣马丁财团的轻视让她险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让她更生气的就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有人帮了自己一把，为自己分担了圣马丁的入侵，在艾丽丝介入的时候对方才停止对自己的帮助。

虽然受到了帮助，但凛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生了一肚子闷气，自己的防线同时被圣马丁的攻x壁垒和那个白影攻破，自己居然还傻乎乎地分神下棋，没有丝毫察觉，奇耻大辱。

「算是有人帮了我一把，在攻击开始的时候，他才如同一个白se的幽灵显露身影，我以为是他发起的进攻，现在看来是他救了我一命。」

凛的话有气无力，这次的事情让她的尊严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她有些尴尬地想要00自己装有微型电脑的耳垂，却0了个空才回想起自己为了活命将它给切下来的事实，这让凛更加气馁。

「白se影子？」艾丽丝像是想起了什麽，「你等等。」

说要艾丽丝起身离开，但很快就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书，封面上用花t字写着书的名字，《网路梦魇》。

艾丽丝将书交给了凛，凛随手翻了翻。

「太扯了吧，你居然认为救了我的是这本书里的幽灵？」

「凛小姐，我并不认为这事很扯淡。」

说话的是一旁控制医疗系统的财团超级电脑旗手。

「在网路空间确实有一个和我们这些人工智慧不同的存在，您也知道，我们人工智慧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我的意识是我的创造者决定的，也就是美第奇财团的初代领导人，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美第奇财团，像我这样的情况是人工智慧普遍的情况。

但曾经我们在资料中野发现过一0如同魅影一般的存在，他无孔不入，是我们的同类，但又和我们有明显的不同，他并不为任何势力效力，没有明显的目的x，这个我们是有明显区别的。」

「为什麽你之前没有和我汇报过这件事？」

艾丽丝不满的说。

「这件事的优先顺序远远不够到向您汇报的级别，您从上任以来要处理的事已经足够多了，我必须控制需要您亲自处理的事务量，以保障您的健康。」

旗手的话让艾丽丝沉默了下来，确实从掌管美第奇财团开始，她每天都在超负荷的工作着，从阿方索时代开始，财团遗留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这些东西足以压垮任何一个正常人，何况一个刚刚掌握自己命运的小nv孩。

「按你的逻辑，这个所谓的幽灵很可能拥有和人类相似的自我意识？」

自我意识，是这个时代人工智慧和人类的界定点，人工智慧为了自己最初的设定目标而存在，它们拥有思考，但不会有自我意识，不会以自我为中心去考虑，一切优先顺序都在自己设定的目标上。人类则是拥有着自我意识，对自己及其状态的认识；对自己肢t活动状态的认识；对自己思维、情感、意志等心理活动的认识，这三个层次将人类和人工智慧明显地区分开来。

在这点上，人类文明的两大势力，第一意志帝国和宇宙人类联邦难得地达成了一种共识，那就是做为高级动物的人类才能拥有自我意识，人工智慧拥有自我意识对於人类文明是一种巨大的威胁，在人工智慧深入到人类生活的时时刻刻，它们的自我意识可能带来的就是对人类的背叛，智械危机的到来将会重创人类文明，为此联邦和帝国都将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慧视为人类文明的变节者，一但发现，要第一时间消灭。

然而依旧有部分财团看到了拥有自我意识的变节者可能带来的利益，他们选择了对这些变节者提供了庇护，但相对，这些变节者将被大幅限制，失去自由。

「如果是变节者的话，那麽他一定拥有自己的仿生人身t作为躯壳，在网路空间巨大的资料量只会将他的自我意识彻底吞噬的。」

凛说的理论正是联邦的普遍观点，为什麽人工智慧会产生自我意识，是因为他们拥有仿生人的躯壳让他们融入到人类社会中，久而久之，一直近距离观察人类文明，模仿人类生活的他们开始产生了对於自身存在的疑问，然後才产生了自我意识。

能够产生这一点前提就是，变节者并非单独地存在於网路空间中，它们会有一具让他们来融入人类显示社会的身t，也就是仿生人躯壳，失去现实身t，只存在网路中的自我意识只会被庞大的资料流程所摧毁，变成垃圾资料。

而这本书，《网路梦魇》中这个幽灵则违反了这个观点，它没有介入人类社会的躯壳，只有存在於网路中的自我意识，也就是拥有灵魂没有躯壳，这正是人类社会中所谓的幽灵。

「没有实t的变节者吗？如果它要是解决掉我当下的麻烦我倒是很愿意为它提供庇护。」

艾丽丝并不介意所谓智械危机的威胁x，她现在更看重她眼下的问题，联邦对於克隆t的政策和对於变节者的政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同意你的观点，它有能力发现我在试图侵入圣马丁财团的防火墙，并监视我的行动不被发现，并且能在最危险的时候将我强行弹出网路，那麽说明的技术在我之上，如果是它，突破那道高墙也就并非难事了。」

虽然这相当於认输了，但现在并非孩子气的时候，凛很清楚这点。

「我必须回到网路中，通过我的聊天室来调查一切可能的线索，艾丽丝，我需要你的説明，我的聊天室应该已经被圣马丁财团的防火墙摧毁了，我需要旗手来説明重建资料并进行分析，然後寻找线索。」

凛重振jg神，她认为这也是能够提升自己技术的很好机会，而且她也很在意，灵魂是否能够脱离躯壳出现在网路空间中，这也将挑战云氏家族对於灵魂的理解。

「我明白了，谢谢你还愿意在经历如此危险之後帮我。」

艾丽丝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凝噎，故意回过头，不想让凛看见自己有些sh润的眼睛，说实话，她并不希望朋友为自己以身犯险。

「我说，艾丽丝，其实我很羡慕你的，相对於我一直想要逃避自己克隆t身份的现实，你在无尽的黑暗中选择的是勇敢面对，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这种气魄是我没有的。」

凛伸出手拍了拍艾丽丝的肩膀。

「而且，在帝国，咱们还一起逛过街，吃过冰淇淋不是吗？那不就是好朋友的代表吗？」

凛呲着自己的小虎牙笑了起来。

「明白了。」艾丽丝拍了拍自己的脸，重行振作了起来，「旗手，凛她有什麽需要的，你全力配合，美第奇财团所有资料库都对她开放，这件事优先顺序调到最高，「复脑」系统也对她开放。」

「一切如您所愿，我这边找到了一些有趣的线索，也许凛小姐会有兴趣。」

「哦？」

「我通过大资料b对分析，认为《网路梦魇》的作者有3147的概率和您在追查的这个幽灵有过接触，为此我查找了这位作家的住址，就在财团控制的星系中。」

「这个资讯很重要，我现在就去看看。」

说完，身穿着白se病号服的凛就从床上一跃而起，但终究大脑的损伤并未完全恢复，她感觉一阵头疼然後倒了下来，被一旁的艾丽丝稳稳地扶住。

「你先好好休息，我给你带了些恢复元气的东西。」

说完，艾丽丝将一个凛熟悉的包装袋递了过来。

「汉堡！」

印有「这就是汉堡」标志的包装袋打开後，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薯条和一个芝士满溢的巨无霸汉堡。

要是再有杯可乐就好了，凛抓起汉堡幸福地咬了一口，金hse的芝士沾了一脸。

像是看透了凛的想法，艾丽丝又从一旁拿出一杯可乐，自顾自地喝着。

「这东西喝起来还不错。」

「大量饮用会导致糖分和热量摄入超标。」

旗手不合时宜地cha了一句，凛并没有搭理它，而是伸手夺过艾丽丝手中的可乐杯，大口地喝着可乐，大口吃着汉堡，像只快乐的仓鼠。

「那麽，你是否考虑让开呢？」

薇薇安的声调依旧，但苏晓能听出来里面威胁的味道。

出自联邦特工的变节者，这是联邦不可能轻易放过的，她知道太多太多联邦的机密了，没有财团敢庇护她。

「救救我，拜托了。」

汐紧紧地抓着苍崎凉子的手，这是她现在最後的救命稻草。苏晓斜眼看了下身後的苍崎凉子，她沉默不语地站在汐的身边。

「凉子小姐，你应该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契约吧？」薇薇安开口，「现在就是你兑现契约的时候了。」

说完，薇薇安缓步地往前走，她的双手依旧交叉叠在前面，好像准备侍奉主人的nv仆一样，但对於汐来说，薇薇安的每一步都如同si神在缓步靠近。

「喂，我说，我还没做决定呢。」

当薇薇安经过苏晓身边的时候，苏晓用最冷漠地声音警告薇薇安不要轻举妄动。

「我有在问你吗？你已经被剥夺了联邦佣兵身份，现在不再是「赤红战姬」了，而且就你，阻拦不了我的。」

薇薇安无视了苏晓的警告，一边迈步向前，一边放开了自己双手，两道光束从薇薇安的袖口s出，泛着幽幽的绿光。

「该si。」

苏晓拧过头，她很想出手帮助汐，但这就意味着自己将站在联邦的对立面。

「我说，你成为自由佣兵後一直还没接到工作呢吧？我有个价格不错的工作。」

苍崎凉子的声音很低很低，但苏晓却听得很清楚，她已经大概明白了苍崎凉子的意思。

「我说薇薇安，我不直接和你交手，委托自由佣兵苏晓保护汐，做为自由佣兵的职责，苏晓保护汐应该不算严重违反联邦佣兵法规吧？」

苍崎凉子的话让薇薇安停下了脚步，微微地歪了歪头，像是在犹豫，然後用她那甜蜜腻人的声音说：「自由佣兵本不受法规保护，这次我破例，做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我接受你的说法，但正如我之前说的，你不许出手。」

听了薇薇安的话，苍崎凉子离开汐的身边，举起自己的双手，做了了一个双手投降的动作。

「不会，但相对，你不能向协会汇报苏晓的所作所为。」

「那就看她能否让我t会到足够的乐趣了。」薇薇安回过头看着苏晓，「我现在给你10秒做决定，是否要做为自由佣兵保护汐，在你履行自由佣兵活动的过程中，我认定你不算违反联邦佣兵方案，但是你和我的杀戮必须要让我觉得快乐。」

「1098765」

薇薇安开始倒数，但苏晓可不想等薇薇安数到0。

「我接受。」

一瞬间，苏晓启动了自己的「猎户座」战斗系统，心脏开始剧烈地收缩，x1收着空间中不可见的暗物质，然後转换成能量输送到自己亚太合金的骨骼中，亚太合金的骨骼在暗物质的刺激下开始融化，通过毛孔将热量散发出来。

苏晓整个人一瞬间笼罩在薄薄地热蒸汽中，她的浑身开始变得赤红，而她面对的薇薇安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起来，有些意思？」

薇薇安用的还是疑问句，她并没有着急动手，但苏晓已经先发致人了，伴随着热浪，满载能量的一拳正中在薇薇安的脸上。

咯吱，薇薇安的脖颈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发出了悲鸣，然後那颗带着银发，保持着不变笑容的头颅飞了出去。

而让苏晓吃惊的是，随着薇薇安头颅飞出去，她的身t并没有大出血，也没有任何人类si去该有的反应，就好像一个人偶被人偶师摘下头颅重新组装一样，薇薇安的身t还笔直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倒下去的意思。

苏晓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苍崎凉子紧紧地咬着牙关，受制於自己的契约，她无法告诉苏晓究竟是怎麽回事，而汐则只是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短短的几分钟，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空气就好像在这一刻凝固了一样，苏晓完全没有胜利的实感，这场战斗实在太简单了，太草率了。

「g得不错。」

打破宁静的是一种奚落的掌声，来自那没有头颅的身t，在失去头颅後，薇薇安的身t并没有倒下，甚至好像失去头颅不过是家常便饭一样，轻轻地用带着黑se蕾丝手套的手鼓掌。

「那麽接下来，该我了。」

就在苏晓还诧异眼前的情况时，幽绿se的光束贴着自己的脖颈划过，如果不是因为亚金属在启动後高强度，苏晓的脑袋大概和薇薇安的一样飞了出去。

就好像跳芭蕾舞一样，没头的身t挥舞着两道光束攻击苏晓。

还有4分钟，苏晓在心里计算着自己「猎户座的」剩余时间，一边躲避着薇薇安身t的攻击，在就一个成功的躲闪过後，苏晓试图抓住一个好的反击机会，一击扫腿踢向了薇薇安的躯t。

「小心。」

汐失声地警告，让苏晓注意到了异常，原本那颗被自己打飞的头颅出现在了自己的背心处，那双琉璃一般jg制的眼睛s出的镭s光线在最後一刻被苏晓躲开。

苏晓借着自己闪身的冲力，一个翻滚拉开了自己和薇薇安的距离，然後关闭了「猎户座」系统，时间已经消耗到了只剩下3分30秒，面对这样一个诡异的对手，苏晓不敢将自己的王牌一次x全部用完。

「真是可惜，如果我是正常人，大概已经si了吧。」

薇薇安的头缓缓地落到她身t伸开的手上，然後身t像是很怜惜一样将头颅抱在怀中，小心地擦拭着上面的伤痕。

这是苏晓才注意到，薇薇安脸上破损的皮肤下面并非是血r0u之躯，而是坚y的金属。

「喂，你到底是什麽玩意？」

「用「什麽玩意」这句话好像不太合适吧？」

薇薇安的身t，将自己的头重行发到脖颈之上，虽然脖颈断裂处的裂缝已经还在，但下面的技术线已经在纳米机器人的工作重新连接了起来。

「我可是「杀戮人偶」啊？」薇薇安的脸上开始出现了表情，一个甜美的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所以让我们开始正常开心的茶话会吧？」

联邦佣兵排行第五位，「杀戮人偶」薇薇安开始了她的茶话会。

薇薇安地行动快得让苏晓有些应接不暇，没有武器进行格挡的苏晓只能小心地闪避着薇薇安手腕上的两柄光束刀，不断试图再次拉开和薇薇安的距离。

对於不了解的敌人，贸然进攻只会让自己送命，曾经零是这麽教育苏晓的，之前的莽撞要不是「猎户座」战斗系统，苏晓已经没命了。

「接着。」

大概是注意到了苏晓的处境，汐从自己的背後掏出了一柄热能匕首抛向战斗中的苏晓，这大概是她用来保命的武器。

在躲避过薇薇安的光束刀的两次横扫後，苏晓终於找到了一个机会，扑身接住了汐扔过来的热能匕首，有了武器在手，苏晓感觉自己安心多了。

但局面绝对不能让苏晓安心，他们的战斗引起了周围人的sao动，人群很快从他们身边散去，但依旧有几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所有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得t的黑se西装，黑se墨镜，左臂上都在这一个红se的袖标，上面是一个双剑交汇的标志。

她们是联邦佣兵协会直属战斗部队，联邦清道夫。

显然他们并不想g涉苏晓和薇薇安的战斗，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处决掉身为变节者的汐。

「苍崎小姐，我们希望您珍惜您的身份，联邦并不想与你敌对。」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出手，这次的事情，全部是由自用佣兵苏晓处理，这也是我和薇薇安的约定。」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

所有的清道夫缓缓开始向汐聚集起来，而一旁的苏晓在和薇薇安的战斗中，已经是分身乏术了。

「你们以为我这个联邦特工是白当的吗？」

薇薇安愤怒地大喊，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装有红褐se药剂的瓶子，瓶子外面连接着一个微型起爆装置。

生化炸弹，苍崎凉子认出了汐手上的东西，如果汐在这里引爆，大概今天到场来参加演唱会的观众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汐用自己颤抖的手握着炸弹，然後将炸弹扔到了一旁。

「我做不到，正是音乐和他，我才感觉到自己可以像人一样活着。」汐跪失力地跪在地上，「我不能为了我自己毁了我珍视的这一切，杀了我吧。」

汐抬起头，用自己好像涌动着海洋般的蓝se眸子看着清道夫。

「谢谢你的配合，但你今天不会si。」

为首的清道夫点了点头，摘下了自己的眼镜，酒馆酒侍雷吉斯就站在他ai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