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兰乐推了他一下:“你别给我扯开话题啊。”
徐怀砚立刻安静如鸡。
“我爹妈都说我弟活该。”兰乐坦然道:“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事情既然他做得出来,就该承担后果,所以,这事他们不会插手,全交给法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让兰钦在里面吃够苦头,涨涨记性。还有,你别担心,就算他出来也不会回q大,家里已经安排了送他出国,短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徐怀砚沉默着听完,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就哦了一声,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杯子里的酒不放。
兰乐说:“这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又没做错什么,该内疚,该自责的怎么也轮不到你。”
徐怀砚还是没说话。
内疚吗?
说实话还真没有,他是受害者,这个立场他还是拎得清,就是不自在,不舒服,膈应,因为加害者还有另一个身份:他好兄弟的弟弟。
兰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怕他难做,怕他们十几年的感情就这么吹了,那值得吗?
他觉得不值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兰乐继续道:“怎么说咱们俩也十多年交情,你什么脾气性格我清楚,所以我就想跟你说,真的,别,我清楚你的性子,你也该清楚我的,有时候我这个人是浑了点,可我又不傻,不至于谁对谁错都能搅浑,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这样,我爹妈也一样,错在兰钦,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你有丁点的错。”
“兰钦干的这个真不是什么人事,我都被吓得不轻,更别说你了,他没机会跟你当面道歉,我觉得你短时间也不可能想再看见他,所以他的歉还是我来道,不过我先说清楚,重点不在于我代替他,而是跟你道歉,对不起。”
“我想跟你做一辈子好兄弟,这话我对你说过吧?那我现在补充一点,这句话有效期长达一百年,假如咱俩有幸一百年后还活着,那就自动续约,再延一百年。”
“你直接说两百年不就好了?”
徐怀砚抽了下鼻子,煽情的话他是真的讲不出来,即便满腔的情绪快要喷薄而出,他也还是只能红着眼睛笑骂他:“谁那么命长能活到一百二?又不是老妖怪。”
兰乐也笑,对他举杯:“所以,好兄弟?”
“只要你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咱俩永远是好兄弟!”
“谁想你了,说了无数遍我直男好吧!”
徐怀砚咕咚咕咚干完一杯,心想,这话没有信服力,他曾经也这么斩钉截铁说过一模一样的,最后还不是说弯就弯?
人生漫漫,真的别随便立flag,否则最后脸疼的还是自己。
喝完转身又倒了一杯举到韩斯启面前:“儿子,也跟爸爸碰一个?”
韩斯启磨着后槽牙:“老子是你救命恩人!”
不情不愿还是跟他碰了一杯,甜丝丝的鸡尾酒下肚,带不起白酒那样刺激的灼烧,却有另一番道不明的滋味。
“其实我小时候骗你都是跟你开玩笑的,谁想得到学校教育那么不全面,我真以为你早知道了,没想到你竟然一直懵到五年级,还搞那么一出,惊天动地,等我反应过来是不是应该给你道个歉的时候,你已经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