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想，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有一天过一天吧，一如这几年每天的想法。让给他操自己，让他做自己的管家，让他兴风作浪，让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反正，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他一无所有，仅有这么一个管家。

其实这二十几年来，戴维对他不错。

有戴维的城堡，不用担心枪击；有戴维在身边，能吃到有母亲味道的下午茶；有戴维的保护，他可以继续活着；有戴维的帮忙，他甚至可以入住霍顿集团的董事会了。

萨尔忍不住想，如果不是戴维愿意，如果不是戴维终于松口，自己这一辈子能不能进入霍顿集团的董事会都是个梦想。

但是，不管戴维是怎么想的，他还是会像个尽职的主人的。

就算他的管家从根本上，是那么的不可信任。

第七章

在萨尔以为日子都要这么一年一年过去时，他回到了意大利。

其实那天回去时，私人飞机落在了他的新城堡上，萨尔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在这个老不死的地盘等着他死去？还是等着他的兄弟姐妹用层出不穷的办法来暗杀他？也许是等着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他、伤害他？

无论哪项，他都不觉得是什么有趣的选择。

唯一有趣的，也是让他决定回意大利的原因是，他这次真的可以入主董事会了。

不管戴维用的什么办法，他能坐到他母亲以前坐过的椅子上，不管是胜利还是输了，萨尔都觉得有短暂的幸福感。

这是一种能接近自己死去母亲的幸福感，他从小被送出意大利，他的凯拉告诉他，她永远都爱他，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好好的抱过他、安慰过他，送他上床给他晚安吻了。因为很多人都不愿意他们那样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尤其他的父亲，他爱太多女人，但从来不爱只带给他利益的妻子，包括她生下的那个会夺取他一切的孩子。

萨尔原本不在斯皮尔格·霍顿的计划中，也不在凯拉的计划中，他们的联姻里，不需要再多的祭品。只是有了他，凯拉竭尽全力保住了他，也保证了属于他的荣誉与财富，萨尔不允许自己死去的母亲给他留下的一切被别人拿走。

他绝不允许，他以死去的凯拉的灵魂和自己的生命发督发誓。

萨尔躺在新房子的阳台上，对着远处的大海，对给他倒酒的戴维说：「我是不是以后就可以不用离开了？」

不用离开，就代表着不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用醉生梦死来消遣时间。

戴维怔了怔，随即温柔地说：「先生，当然，只要你想，你可以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萨尔吻了下他性感的唇，哈哈大笑。

「是真的，先生，」戴维稍微有一点认真。

「当然，当然……」萨尔漫不经心地说，「你什么时候没认真过？」他斜眼笑着看向戴维，话虽是这样说，但他的眼睛却不是那么说的。

戴维突然伸出手，摸上那双碧绿的眼睛，那是一双漂亮到无与伦比的眼睛，不管过了多少年，他的金发主人的眼睛还是跟他初见他时那样，倔强中带着一点淡淡的哀伤。

他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但他的灵魂早就出卖了他。

「先生……」戴维挡住那双总是能让他心悸的眼睛，淡淡地说：「您想夫人了吗？」

萨尔不在乎他的手拦住了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说：「当然想，戴维，很想很想，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当然她不会回来和我在一起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可是她留给我的东西还在，我会和她留给我的东西好好活着的。」

戴维的手放开，海风也吹进了阳台，陈年的红酒在空气中飘着淡淡香气，突见光明的萨尔微笑，拿起酒杯举杯：「你也来一杯吧。」

戴维沉默几秒，没有像平常一样拒绝，而是静静地坐了下来，坐在萨尔的身边，把他的主人拥在了怀里。

萨尔没有去看戴维。

看了这么多年，其实他都没真正看明白戴维这个人，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