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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在远方惦记,你不必知道(1 / 2)

北方的冬天,一如既往地寒冷。又是一场无端的雨夹雪,不那么纯粹的雪还没来得及落在地上就变成了水滴。街头行人纷纷两两,无一例外的尽量把下巴缩进围巾里,寒风刺骨,毫不留情。

“嗡嗡~嗡嗡~。”路顺不情愿地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机贴到耳朵的一瞬间,冰冷的温度不由得让人哆嗦一下。

“喂,妈妈,我在外边买饺子。”路顺推开便利店的门,店内响起了欢迎光临的机械女声。

“乖乖,吃什么饺子呀,爸爸妈妈回来啦,今年我们可以一起过年啦!爸爸可想死我们宝贝了……”路正看到已接通急忙凑近手机跟他的宝贝女儿讲讲话,房桐宠溺地拍了拍路正,“好啦,让我跟宝贝讲两句!”

“啊~你们回来啦!”路顺抑制住音量,高兴地直蹦跳,脸上止不住地笑意,“你们什么回来的?你们什么时候到家呀?你们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哇!”

“我们刚刚落地的宝宝,你不要吃饺子啦,我们半个小时就到家啦。你哥也和我们一起回来啦,晚上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好不好?”路正给房桐披上大衣,比了个手势示意她该上车了。“宝贝妈妈先不说啦,你快回家吧,我们马上就到家啦。么么拜拜宝贝。”

路顺说了句:么么,开心地挂了电话。她看着冰柜里的玉米猪肉馅的速冻饺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结了账。

北方的暖气开得很足,屋内穿件t恤就足够。路顺脱掉厚重的羽绒服挂上衣架,将饺子塞进冰箱的冷冻层。冰箱门上贴着她和房式铭的合照,路顺摁着照片上房式铭的脸,装作凶狠地说“你终于回来啦。”那是房式铭出国前他们的最后一张合照。左边是脸上满是奶油张牙舞爪地路顺,右边是笑得没心没肺地房式铭。

房式铭是在社会强烈关注下出生的,父亲房益二十二岁在奥运会上拿了世界游泳冠军,母亲是著名摄影师,大自然在她的相机下,煦煦生辉,令人震撼。

房式铭出生后两年,林维维遵循天性的热爱,又踏上了探索自然的路程。但房式铭父亲的明星效益过于强大,社会上出现了一些批判林维维的声音,“做母亲了还出去游山玩水”“没有一点责任心,不是贤妻良母”“扔个孩子给谁管”……,社会上的声音让林维维精神压抑,在一次攀岩时精神不集中,掉下悬崖。

那年,房益正式从国家游泳队退役,逐渐淡出人们视野。世人皆以为他做了一个好父亲,只有家人才知道房益把房式铭交给自己的妹妹,自己却不见了踪影。

自有记忆开始,房式铭就一直在路顺身边,他就像她的亲哥哥。他们相爱相杀就这么过了十五年。

房式铭十九岁那年,成绩全优考上了新加坡国立大学。那几个月,房益露面的次数比之前的十五年都多。只记得,得知房式铭要走的那段时间,路顺每天都不开心,即使房式铭承诺每个月都会和她联系,但是以后的日子里,没有房式铭的陪伴,想象不到是多无聊的生活。终于在路顺十五岁生日的第二天,房式铭离开了。

路顺看了眼窗外,灯火通明,街道两侧的路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灯笼,一副合家欢乐,年味正足的景象。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家人,路顺幸福地笑了,抽出一包速溶咖啡,关上了冰箱门。

猝不及防的敲门声吓得路顺一抖,热水猝不及防地浇在路顺地手背上,突如其来的疼痛刺到神经,咖啡杯瞬间掉落到地上,清脆的一声碎了一地,玻璃向四周喷溅。敲门声突然急促了起来,路顺慌乱之余转头先去开了门。

“顺顺你没事吧?”房式铭从头到脚扫视着路顺,又转了一圈看了看背后,在确定路顺没受什么伤之后一把抱住路顺,下巴抵在路顺的头上,轻声道:“小屁孩长大了呀……”

路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搂在怀里,甚至还没看清房式铭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闻了闻气味,确定是房式铭的香水掺杂着低温的味道,激动地抱紧了房式铭,“哥,你终于回来啦!”还没说完,激动、开心、委屈、难过、思念各种情绪交融在一起,冲进胸口,眼泪止不住地冲出泪腺,抱着房式铭嚎啕大哭起来。

房式铭温柔地来回抚摸着路顺的头发,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这次哥哥不走啦,哥哥不在这么久,顺顺受委屈啦,以后哥哥就像以前一样一直在顺顺身边好不好。”

言语之间,满是宠溺和心疼。

人一旦有了庇护就会变得肆无忌惮,房式铭温柔低沉的声音就像是路顺的情绪发泄许可证,路顺不受控制的哭得更大声“我刚才冲咖啡的时候把被子摔碎啦,都是因为你突然敲门吓到我啦,还敲的那么大声!呜呜呜呜……”

“烫到了没?”房式铭托起路顺的两只手,发现路顺的右手背红肿了一片。伸手把手心覆上红肿的手背,满脸心疼地看着路顺,“痛不痛?”

路顺早就哭花了脸,白皙的脸颊上满是泪水,眼眶红红的,我见犹怜的样子惹得房式铭又心疼又想笑。房式铭擦去路顺脸上的泪珠,软嫩的婴儿肥禁不住让人捏了一把。

房式铭打开冰箱,冷冻层只有一袋速冻饺子,拿出来敷在路顺的手上。

“敷好,我去收拾碎杯子。”房式铭脱掉外套,把针织衫的袖口向上翻转一圈,走向那一地狼藉。

直到现在,路顺才有机会好好看看她的哥哥。房式铭蹲在地上,一丝不苟地捡起地上的杯子碎片放在手心里。他好像长高了,好像也壮了一些,路顺心想。她看着暖光灯下房式铭的脸,精致的五官像是被渡了金,眉骨突出,眼眶深邃,线条硬朗。他还是记忆中的那张脸,只不过更加成熟了。

房式铭效率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又干净如初。

“让我看看,好些了没。”房式铭擦净了手,拖住路顺的右手,拿起那袋不怎么冰的速冻饺子。“嗯,没刚才那么肿了,等会出去买些烫伤药,这几天可别乱动了。”

路顺撅着小嘴,缓缓吐出一句“知道惹。”

房式铭轻笑,揉了揉路顺的头,“乖啦,快去洗个脸,然后去吃饭。等会儿让你爸妈看见你这个样子,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路顺听话地点点头,转身去了卫生间。

房式铭把速冻饺子重新塞进冰箱里,他记得以前他和顺顺在一起,顺顺最爱吃猪肉香菇馅地饺子,只是没想到,这么久过去,顺顺还是对它情有独钟。不变地还有顺顺地样子,一样地短发,精致地小脸,同样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爱撒娇,撅嘴的时候还是像个小孩子惹人怜。

火锅店包间内,火锅的热气飘在屋顶上四处散来,整个屋子都是火锅麻辣的香味儿。

“只不过才一个月没见,宝宝你怎么就长了这么多肉呢?”路正夹起一块羊肉涮进麻酱,半开玩笑地对女儿说。

路顺不可置信地看着路正,又摸了一把自己肚子上要凸出来的肉肉,嘴硬着:“我才没有胖呢,这是太想哥哥了,对哥哥的思念装不下了,都嘭起来了。”

路正哈哈大笑起来,他做生意这么多年,软硬不吃,唯独吃他女儿这一套。“那你只想你哥哥,都不想爸爸妈妈吗?”说着,把鲜嫩的羊肉放进了嘴里。

路正不管多忙,每个月都会空出五天回国陪他的宝贝女儿,女儿开心他就开心,女儿难过他就想尽办法让女儿开心。房桐总是在别人面前调侃他是典型的女儿奴,路正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倒十分骄傲【我女儿就是我最大的宝贝儿,我们家顺顺又可爱又聪明的,我还不能宠宠我的宝贝啦!】

路顺果然又撒娇起来:“不是啦~”

房桐一边给女儿夹着肉,一边说:“好啦,我们这次回来陪你过完年就走啦。但是你哥哥就留在国内不走啦,你们是住在你的那个小复式还是去近郊的别墅住就看你们自己商量啦。乖乖快吃。”

路顺拽了拽旁边房式铭的衣角,“哥,我们就在我那挤挤吧,虽然小,但是也有两张床,近郊那太冷清了,干什么事情多不方便呀。”

“好,都听顺顺的。”房式铭拍了拍路顺的手,宠溺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几声闷响,窗外的烟花带着火星冲上云霄,花炮升腾五彩斑斓,数不尽的烟花在黑夜中绽放,照亮了这座城。

电视上如期而至的春晚响起主持人的声音,温柔而坚定,阳刚又幸福。

窗外的烟花声音过于强烈,以至于传到路顺耳朵里的声音只有“合家欢乐,国泰民安……”

深圳的冬天不像北方,即使深冬也没有刺骨的温度。深夜,行人稀疏,这个时间,大多一家人相聚家中,安稳跨年。

【分手吧,渣男】

这是曹余新年收到的第一条信息。他摇摇头,“啧啧,可惜了,这妞儿还听漂亮的。”说着删除了好友。接着打开另一条对话框,输入【晚安,宝贝】

木许白凑近了脑袋,手中的酒杯碰过曹余的杯口,“怎么,好兄弟,又单身了?”

“小爷永远单身!”曹余随意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举杯饮尽。

“新年快乐白白!你表姐真真真漂亮!”曹余指着电视上主持春晚的吕仁羕,其眼睛细长,脖颈纤细,身段凹凸有致,乌黑的长发看似不经意搭在肩头,媚而不妖。

木许白咽下喉咙中的烈酒,慢条斯理道:“把你那肮脏的想法从脑子里抹掉,想都别想打我姐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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