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睡的容颜有着不示于人的柔弱。她的心莫名就软了。
她悄悄凑近,细细看他饱满的额头,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红红的嘴唇。下颌棱角分明,隐约冒出青青的胡茬。
当年的少年怎么真的就一夜之间变成男人了呢。
她伸出左手,在他面前blingbling动了动手指,施一施魔法,祈祷他没有噩梦,一夜安眠。
完了,小心翼翼抽出被他勾住的右手,钻出蚊帐,溜下床,蹑手蹑脚地关了灯,掩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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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五六天,景明都待在山里头,与世隔绝。
山里的时光悠扬而漫长,他没有别的事情做,便一天到晚跟在杜若屁股后边跑。她做饭,他站在灶台边看;她洗衣服,他蹲在天井旁看;她炖着燕窝花胶,他也在旁边看。那些都是景明买来探望杜母的,无奈炖过一次后,杜母吃不惯,只想吐,死活不肯再吃。说山里人糙得很,不需要补,自动会好。杜若也就没强迫她了。
更多时候,景明会跟着杜若帮她做农活,扫扫院子扎扎稻草什么的。
可比起帮忙,他似乎玩心更大,喂个鸡他能把饲料扔出好远,害得鸡群满场飞跑去找吃的,跟扔球逗狗似的。
杜若皱眉:“你这么喂,鸡都瘦了!”
景明歪理一堆:“让它们多跑跑,鸡腿才好吃。”
整理菜园时,他又对藤上呆萌可爱的黄瓜丝瓜茄子西红柿起了浓厚的兴趣,这边掐一下,那边捏一把。
杜若怒斥:“你别把菜都糟蹋了!”
把他轰出菜园。
他站在篱笆外巴巴地看她,看一会儿了实在无聊,扬言说自己要出去走。
杜若怕他在山里迷路,没办法,只得领他出去转。
这人简直是个活祖宗。她家里一堆家务忙活,每天想方设法给他弄好吃的,伺候他吃喝住睡了,还得天天牵出去遛弯儿。
如此这般,景明每天和杜若一起在山林里走走,看花草树木,梯田农夫;看日升日落,风吹云过;看晚霞遍野,星斗漫天。
一晃就到了离别的那天。
那天一大早,景明起床后,在枕头下放了个厚厚的红包。
吃过早饭,景明杜若跟杜母和外婆告别。
杜母手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她拉住杜若的手轻轻拍了拍,也没别的话说,只交代:“要好好吃饭。”
杜若微红着眼睛,点点头:“诶。”又道,“寄给你钱,你就用。别攒着。谁让你攒了呀?”
杜母嗫嚅:“给你留着……”见杜若瞪她了,话又吞回去,“用用用,明天就用。”
“那我走啦。”杜若说,“后头一星期的玉米面都磨好了,猪菜都剁好了,柴火也扎了。这一星期别干重活,听见没?”
“听见了。”妈妈点头。
说完,又看看景明。她不善言辞,只笑笑,没说话。她对景明虽还是有些距离,但也不似头几天那么紧张。
外婆则拉住景明的手,咿咿呀呀,口齿不清地说着方言:“有空了,再来玩啊。”
景明连连点头:“诶。您要保重身体。”
走下山坡了,杜若回头,妈妈和外婆还互相搀扶着,站在上头跟他们招手。
杜若喊:“回去吧!”
喊了几遍,都没回。
直到下了山坡一转弯,就再也看不见了。
走开好远后,杜若奇怪:“你听得懂方言了?”
景明:“听不懂。”
杜若:“那你刚才答我外婆的话答得那么好?”
景明:“猜都猜到了。”
清晨的村寨,男人们赶着牛羊上山,女人们在院子里晾衣服纳鞋底,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