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渊回头看他,目光落在慕寒江拿着的那个面?具上。
慕寒江深吸了?一口气,笃定道:“你?知道她从我那逃跑了?,也知道她在哪。”
凤渊将目光落到慕寒江的脸上,悠然回答:“你?说呢?”
慕寒江此时胸口都要炸裂开来:“你?将她交到我手上,只是为了?诓骗我和母亲替你?为证?”
凤渊冷冷道:“我不会将她交到你?手上,是她想跟你?走,才走得?的!”
言下之意,那日慕寒江虽然拿了?小萤假扮太子的机密相胁,又领人包围了?瑞祥王府。
可若不是小萤松口表示要跟慕寒江走,那慕寒江就带不走人!
“至于你?母亲为何愿意来证,那你?要问?她。像她那样惯会权衡利弊的人,一定是深思熟虑,想到了?得?罪西宫的弊端,比她自己承担毒害皇子的罪责要轻,这才来证的,怎么,你?还要我对你?们母子感恩戴德?”
慕寒江直觉自己遭到了?背叛。可这愤怒的源头是什么,又该滚滚流向哪里,却全无头绪。
凤渊好似洞悉了?慕寒江掩在晦暗下挣扎成?一团的乱,伸手扯过他手里的面?具,一边打量那面?具,一边道:“你?在担心什么?是担心小萤祸乱凤家宫闱?”
慕寒江抿了?抿嘴:“她不是那样心性的人,可那么胆大的女郎,若她做过的事情被陛下知晓,你?该知后果!再?说你?往后怎么将她往陛下的身?边领?”
凤渊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慕寒江的眼,若有所思道:“慕公子,其实你?不是担心我娶她,而是不愿她嫁我吧?”
听起来像是废话,可慕
寒江仿佛被说中了?心事,瞳孔微微放大,顿了?片刻,才咬牙切齿道:“你?……在胡说什么?对,我是担心她甚于担心你?。因为你?这样是在害她!你?明知她身?世清苦,为何在她家人好不容易团聚时,还要固执将她留下?放她回去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放?就像你?打算做的那样?我不是你?,在荒殿苦熬的十?年,活着便如同地狱里煎熬,我只知道抓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真切的。可你?呢,明明每次见到,眼睛都紧盯着她,却因着种?种?桎梏,甘心做个君子?慕寒江,你?可真像你?母亲,虚伪得?连自己都骗,你?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思?难道在她还是太子的时候……”
“够了?!”慕寒江没想到凤渊会突然说破,一向儒雅的脸上难得?挂了?尴尬狼狈。
凤渊轻笑了?一下:“不管公子怎么想,以后都离瑞祥王妃远些,否则休怪我与你?翻脸!”
说话间,那张狰狞的阎王面?具,在凤渊的大掌间被搓成?了?粉末。
慕寒江缓过神,低头看那面?具,怒道:“这是证物,你?怎么擅自损毁?”
凤渊拍了?拍手:“弄脏了?的东西,要它?作甚?”
“你?……”慕寒江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
凤渊懒得?再?跟慕寒江掰扯,转身?大步出?宫而去。
而慕寒江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双手微微攥紧,心中翻滚的却是凤渊的那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思”。
什么时候?他也不知,只是今日凤渊突然提出?迎娶闫小萤,他却觉得?无法接受,凭什么?明明皇长?子的桎梏更多,他却不管不顾,一意孤行?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恣意妄为?凤渊这么做,只会害人害己!
……
就在陛下书房内这场风波不到一个时辰,啸云山庄那边就得?了?关于书房审案的密奏。
“他居然只是向陛下请赐了?婚书?”主上正在擦拭着一把七弦琴,用蛋清给那蚕丝的琴弦保养。
“他是求了?哪家贵女?”
坐在轮椅上的范十?七低声道:“是他府里养着的一个商贾出?身?的侍妾,不是什么贵女。”
主上低低笑了?出?来:“当真懂得?韬光隐晦!他若求娶对他有裨益的高门女子,一定会引起陛下的猜忌。可为了?避讳猜忌,就娶了?那么低贱的女子,也非常人能?为!可惜啊,此等心性,若能?为我所用,可比西宫的废物母子要强太多了?!”
范十?七现在提起凤渊就觉得?四肢痛楚,他的断筋虽然接续上了?,可也失了?气力,俨然成?了?废人,如今也只能?在山庄负责情报的收集。
“至于魏国的抚王霍不寻已经暂时坐船离开,可因着没能?带走怡妃,他托人问?主上,能?否安排他再?来一次大奉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