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的大汉,更是凭着一双泛黑的手掌,夺了陈诺手里的刀剑,没有几?下的功夫,就将他?按倒在地。
这速度之快,甚至陈诺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没想到,在战场上厮杀了几?十年,居然被几个江湖人如此轻松按住,他?气?得哇哇大叫:“凤渊,你岂敢如此对我!我是?陛下亲封的将军!你这是要造反吗!”
跟着陈诺同来的一个?副将也被按倒在地,只能抬头赶紧劝阻:“大殿下,让你的人住手!再闹下去,御史都要参你的!”
凤渊却并不看他?们,嘴角微微勾起?,眼含讽意道:“就凭你们,也好意思参我?难道先皇不在,他?的旨意也不被人放在眼里了吗!”
说话间,他?的手指伸向了花园入口?的匾额。那?里赫然是?苍遒有力的四个?大字“过门卸甲”。
熟悉先皇之人,一下子就能认出他?的墨宝,更是?回想起?这块匾额的典故。
当年叶展雪还未嫁入凤家时,恩师和先帝曾借住此地几?日。
叶家多有兵卒出入,可这院子叶父已经?给了叶展雪,尚在闺阁中的她?嫌弃刀剑寒气?污浊了园内的雅静,便?去找恩师抱怨。
恰好先帝也在,听了女郎的话哈哈大笑,便?提笔写下了这四字,挂在了叶家女郎的花园里,凡是?再来寻他?的将士,不可带刀剑铁甲而入。
这规矩后来亦是?被淳德帝遵循,入叶家阿雪的养着奇花异草的花园子,只能卸甲而入!
可现在陈诺带着兵卒刀剑,一身?肃杀入园,简直是?视先皇旨意不顾!
凤渊拿着这个?去治陈诺的罪,哪个?谏官都挑不出毛病来。
“这是?我亡母的院子,容不得尔等搅闹!大将军?若我阿母还在,你陈诺又是?个?什么东西?!连给她?牵马都不配!”
“你……”
陈诺出身?卑微,一直是?让他?耿耿于怀的死穴,是?以教训军营里镀金的贵胄子弟时,总让他?比打胜仗还过瘾。
如今已经?贵为大将军的他?被凤渊这个?冷门皇子狼狈按压在地,倒是?让陈将军破防了。
可更让他?破防的事情,居然还在后面?。
凤渊挥了挥手,有几?个?大汉举着一人高?的棍便?走了过来。
……
闫小萤一直都知道,凤渊的心眼子不大。
不过当她?端着饭菜,闲步登上一侧阁楼,准备边吃边居高?临下看戏,那?花园里鬼哭狼嚎的情形,让她?差一点噎住。
被剥了上衣,五花大绑按在地上的陈诺,因为棍子抽打,血肉模糊,似乎已经?快要昏过去了。
这疯子是?真疯了,居然如此动用私刑殴打国?之大将!
现在她?倒是?明白在园子门口?,凤渊那?一笑的深意了。
原来这厮是?故意给慕寒江泄了消息,引着陈诺一路来这的。
毕竟陈大将军如此落单的机会不多,正好可以用来解气?。
如此闹剧,总得有个?收尾。
慕寒江迟了一会,才迈入花园,见此情形,震惊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忍不住出声阻拦:“这是?干什么!大殿下,还不快些住手!”
也许是?看在慕寒江的面?子上,凤渊终于抬了抬手,让手下人停了棍子。
陈诺活了大半辈子,却没想到在个?半大小子面?前如此狼狈丢丑,就算被打得后背伤痕累累,也拼命抬头。
“大皇子,您贵为皇子,自然打得骂得,可你也要想想后果,我堂堂护国?将军,可不是?你拍一拍就算完的!”
看慕寒江赶来,陈诺的心也算有了底。
如今他?脸面?丢尽,后背火辣辣地疼,自然要在临走前好好羞辱一下大皇子,所以,他?任着暗卫搀扶,一边准备出园,一边大声嘀咕。
“哼!难怪陛下一直都不喜,身?为皇子却如此蛮横暴虐,想来,也只有魏国?的古治定会喜欢这样的!”
此话一出,立在高?阁上看戏的小萤暗叫一声糟糕。
凤渊的表情也为之一变!
当年阿母被俘,就是?落在了魏国?的大将古治手中。
她?被救出来的时候,衣不蔽体,只着亵衣赤足,披发褴褛,在城墙上魏军的呼喝声里,足踩着寒冰泥泞,一步步艰难走迎着她?的大奉军卒,还有未知的艰涩……
阿母当年的凄惨无助,凤渊虽未得见,却不断从奚落折辱他?是?野种的人嘴里听到,一点点拼凑成型。
他?亦是?知,那?个?在书本诗文一行行娟秀诠释中才能被感?知到的阿母,是?在一片污秽如潭的羞辱中,忍辱负重,艰难生下了他?。
如今陈诺提到“古治”,就是?隐晦讥讽叶展雪当年在贼人手中受辱的过往。
陈诺是?故
意在慕寒江的面?前激怒凤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