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萤知道凤渊不会跟她好商量了,毕竟三次机会都已用光。
可?这男人?小气成这样?,也是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她干脆一把将凤渊的书拨开:“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再当个?局内人??”
凤渊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扬着剑眉道:“出局便是出局,还?硬往里?凑,有意思吗?”
小萤难得一本正经地跟他?商量:“可?你这法子不妥!”
太子横死,那国储身边的服侍之人?都要遭殃。
鉴湖、尽忠他?们谁也跑不了,势必要跟着殉葬。
甚至连带太子下江浙的腾阁老?都要跟着受牵连!他?老?人?家清正廉秉,不该受这个?罪!
听小萤如此说,凤渊的脸上却?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似乎那些人?的死活,丝毫牵动不到他?的心弦。
“你在乎的人?……还?真是越发的多!”他?几乎是磨着牙说出这么一句。
小萤抿了抿嘴,倔强道:“我也很在乎大殿下你啊!你这般聪明,当知我行事,除了不希望你认出那张假军图,更是想让陈诺牵制住你,免得你我在战场刀剑相向,我从来都不想与你对面作敌……”
“够了!”这次凤渊突然重重摔下书卷,他?看着闫小萤,一字一句道:“你还?是不懂,你得离我远些!”
这女郎于他?,是比让人?癫狂的毒,美?酒,更不容易戒掉的存在。
起初还?好,只?是觉得她稍微比别人?顺眼一点。
幽深昏暗的皇宫里?,居然混入了这么个?精怪的女郎。无论行事做派,皆是跳脱常理,胆大得叫人?瞠目。
她身上似乎有许多秘密,让人?不自觉探究。所以,当这女郎想要跳崖死遁时,凤渊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抓她回来。
利用她制衡西宫也好,暂时离不得这枚棋
子也罢,归根到底,她说过的——“深宫寂寞,没?个?知己怎行?”
她既然说了要相陪一程,岂可?半途而废?
可?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女郎一脸甜美?媚笑?,开始入了他?的梦。
亦如那日他?闯入驿馆房间,看到女郎披散长?发,微敞开衣衫的情景,凤渊终于察觉,有些无法控制的瘾,犹如落地荒草,潜滋暗长?。
凤渊一直都知道其不妥,却?任着自己一点点沉溺其中。
偏偏他?清楚,这女郎见过那个?叫“阿渊”的可?怜虫,全知他?最狼狈不堪的样?子。
若有一日,女郎开了情窦,能装入个?翩翩郎君时,那个?人?从来不可?能是荒殿阿渊!
女郎说在乎着他?,但不知,他?要的在乎,跟其他?人?……不一样?。
就像方才,她闭目等待时,全无女子柔情,不过是拿自己当敬奉的祭品罢了。
他?自知并非神明,心里?匿着的魔在贪婪叫嚣,那一点违心献祭如何能镇魔?
也是时候推开她了,不然——他?怕戒不掉!
可?偏偏那个?叫小萤的苍蝇嘤嘤嘤就是不肯飞走。
“那你好歹得让我见见阿爹和义父!若你不肯,我明日便跑到慕寒江的面前诈尸去!”
凤渊抬头冷笑?,闫小萤真拿自己当了人?物?,他?会怕了小小女郎的威胁?
“你敢!”
……
这番僵持,并未太久。也许是嫌着苍蝇嘤嘤,误了他?的功课。
凤渊终于找人?,引了小萤去见她的爹爹们。
路径迂回,若无人?引路还?真不好找——原来北边一座密林后还?有宅院。
听领她过来的侍卫说,受伤的兄弟都得了妥善的医治,而她的阿爹也及时得了汤药。
去的时候,正赶上义父他?们吃完早饭。
盘子里?还?有残着的豆豉烧肉、松散的鸡骨架,义父手里?的拳头大的鲜肉包子也快吃完了。
残余的香味宜人?,很撩逗人?的肠胃。
看上去义父他?们的牢饭待遇甚是不错,比她那顿顿不变的稀粥要强许多。
小萤默默看着满桌狼藉,又问了问他?们昨日吃的什么,居然鱼肉不缺,外带时令瓜果。
同为阶下之囚,原来三餐饭食还?分了三六九等!小萤摇头冷笑?。
大皇子的心眼子怎的那么小?她当初可?是隔三差五鸡鸭鱼肉,费心劳神地给他?往荒殿带吃食!
如见一看,全是喂狗了!
闫山以为女儿发现吃食不妥,紧张地问:“可?是那皇子在我们吃食里?下了毒?”
小萤回过神来,自是笑?着安慰阿爹,表示那皇子很会过日子,若要杀人?,应该也不会费银子去买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