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招之下,她连银针都来不及弹出,就被那铁钳捏住了胳膊,再次被他卸得脱臼。
义父和闫山一看小萤被袭,挣扎要扑过来,可是他们本就被缚住,刚一动便刀剑架在了脖子上。
凤渊捏住小萤的另一个手腕,丝毫没有收力,将她?往怀里一带,小萤便被拽入了怀中。
这女?郎平日笑嘻嘻的,可骨子里却是不怕死的倔强,明明胳膊疼得厉害,却还在笑,只是贝齿咬着嘴唇,因为忍着疼,而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
凤渊垂眸看了看,伸手从她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了那张狰狞面?具,然后迫着小萤抬头,将面?具严丝合缝地放在了她的脸上……
“威震连江的小阎王是个孩子?孟将军,能说这样的话,是你不大懂事吧!”
闫山看着女?儿被那高大冰冷的郎君挟住,眼泪都要急出来了,这位皇子居然知道?了小萤的身份,那他想替女?儿顶罪都不成!
小萤知道?自己胜算绝无,被男人的铁臂按着动弹不得,只能用力甩开面?具,忍着疼对凤渊道?:“是我对不住你,莫要迁怒他们!”
凤渊笑了一下,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单手拎起,在替她?将脱臼的胳膊推上去时,贴着她?的耳轻声道?:“三次机会已被你用尽,还敢偷袭!闫小萤,我对你的忍让,到?此为止!”
就在这转眼的功夫,她?的手腕被凤渊拎起,然后被按在了口鼻上。
那袖口处残的迷药甚多,就算小萤屏息也挺不得太久。
她?亲自配的药,自然是好的,只能这么眼睁睁瞪着凤渊那透着邪气的脸,眼前一黑,便彻底晕死过去。
……
许是吸入太多的缘故,小萤还没睁开眼,就觉得头痛涨裂得要死。
同时鼻息间有股熟悉的冷香在萦绕飘荡。
她?辨出是浸雪兰花的气息,费力睁开眼睛时,又看到?有些?熟悉的锦帐帷幔,便清楚自己应该是在听心?园。
想到?昏迷前剑拔弩张的情?形,她?扑棱一下子坐起,却发现?自己披散着长发,换了一身柔软的绸缎亵衣,而迷药与?银针也被尽数收缴走了。
只有手腕被凤渊毫不收力握出的那一圈青紫,显示昨夜对峙并非噩梦一场。
凤渊还算优待俘虏,竟然没有将她?五花大绑投入水牢,而手腕的青紫处似乎也抹了一层透着药香的膏。
顾不得穿鞋,小萤抓了抓长发,忍着头疼,抓起床边的一件袍子披上,光脚快步走到?门前,正要推门而出,却看一个侍女?捧着热粥吃食从门外迈进来。
“你醒了,公子让奴婢端些?吃食给你。”听雪园的仆役都不叫凤渊大殿下,而是只叫公子。
平日一脸嬉笑的女?郎满面?严肃,紧声问侍女?:“你可知,其他人被凤渊押到?了哪里?”
“其他人?什么其他人?奴婢昨夜给您换了衣衫之后,便服侍您休息在此,并未见其他人。”
小萤看侍女?一脸迷茫,便知她?不是局中人,也懒得多问,径自夺门而出。
可是门外却守着两个劲装男子,正是凤渊带来的高手,小萤自知毫无胜算,只得无奈退了回来。
那桌子上吃的倒也简单,只一碗透亮的清粥,搭配一碟盐渍菜叶。
小萤看了看问侍女?:“这是牢饭吗?你家公子怎的这么抠门?怪会过日子的。”
侍女?冲她?施礼道?:“公子说,女?郎醒来应该十?分上火,备些?清淡的就好。您先吃,一会奴家来收碗。”
说完侍女?便拿了托盘退了出去。
小萤从来不跟肚子作对,闻了闻粥,便就着小菜将这一碗吃干净。
果然人一吃饱,头脑就顺畅很多,她?迅速复盘着昨夜的情?形,突然笑出声来。
好个凤渊,果真是个垂钓的高手,埋线千里,让人防不胜防。
第一次来听心?园时,说什么让她?放松散心?,分明就是存了下饵的心?思!
那一张图可帮他钓了不少的大鱼!亏她?是信了他的邪!什么信誓旦旦要入山剿匪,血肉相?搏?
他这是以逸待劳,坐等?着她?从鼎山将人送到?他的碗里来!
此番鼎山叛军在重重包围下脱逃,陈诺一定?难辞其咎!
他手下的兵卒和商有道?的地方军闹了乌龙,伤残不少,商有道?虽死,但陈将军却吃不了兜着走,只怕消息传上去,弹劾陈诺的奏折也在路上了。
至于慕寒江进献假图,不辨真伪上呈,也是有罪。毕竟军图不是凤渊拿出来的,真假都跟凤渊无关!
只有那受了陈诺毒打的大殿下清清白白,好人一个!
他在如此混乱的战局里,一人便将孟准反贼一网打尽!
就是不知,凤渊这一箭四雕,借着她?的手重创了陈诺和慕寒江他们之后,又要用孟家军的人头军功,换来怎样的锦绣前程?
至于她?这个假太子,便是凤渊混淆皇家的污点,更是蒙骗陈诺上当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