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说是驻扎西北,可这大邑的帝都京城也就定在西北部。过了沐柯城再过一城便是京城,不出十天西北军就可达京城。
容直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甚至已经几日不曾上朝了。上奏的折子都堆的快有一人高了,朝堂上人心惶惶。
只是这和大皇子落水一事不同,始终瞒不了百姓。最近京城天气糟糕百姓都不怎么出门,也许是察觉到这京城气氛紧张所以不到傍晚就家家紧闭门户。只是可怜了这些官员,没办法辞官只能每天上朝前在家求神拜佛希望朝堂早日安定下来。
“青瑛,想听本王给你讲个故事吗?”与此同时容惶正认真的看着坐在他身旁的季颂,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轻声问道。
“其实本王的事也没什么特别的,那些传言也都是属实的。”琼鸢的确是忍不住深宫寂寞,或者只是忍受不了帝王的多情。所以她才与侍卫私通,事情败露后与侍卫一同被赐死也并无惧怕。如果他母妃是被陷害的,容惶想他一定会倾尽所有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可偏偏琼鸢是自愿的,甚至含笑而亡。只是被留下来的人,却得承受所有责骂侮辱。
“他们欺负我是真的,只是那时候我也不傻,吃了几次亏就知道如何讨好那些看守我的宫女。”最早时容惶是受不了宫女太监们的奚落的,只是时间长了他知道没人会来帮他后就无师自通的知道如何不动声色的讨好人。也让他们在自己面前放下戒心,谈论其他宫里的事情。
季颂没出言安慰他,毕竟容惶已经长到这么大,自然已经不需要无用的安慰了。季颂想,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后对他更好些。
“之后就是父皇要驾崩了,这事本王还是听宫女们偷偷谈论才知道的。后来父皇病榻前见了本王,给了本王一道保命的圣旨和调动西北军的印信。”当时发生的事情当然不是他三言两语说的那么简单,要远远复杂的多。
当时琼鸢死了,容直母子自然得势。而先皇对他也不管不顾,所谓负责照顾他的宫女太监实际是太后怕他有翻身机会派来监视他的而已。他基本上是不可以出了这院子的,只是头天晚上还是让他知道了缠绵病榻的父皇想见他一面。虽然容惶那年还小,也知越是弱小越惹人同情。
便在他们睡着之后咬着棉被在自己身上弄个十道二十道伤口,第二天和个没事人一样。本来被命令要检查他身体的宫女太监也被他搪塞过去,硬是忘了这回事。
先皇哪怕再厌恶这个孩子见他瘦弱的还不如刚进宫的小太监体面又是一身伤的也忍不住怜惜,更何况人将死时总是心里善念占了上风的。也因此容惶才能活着离开皇宫,又谋得了保命的圣旨和西北军印信。
“本王心思不正,又爱记仇。青瑛不要嫌弃本王啊。”容惶的声音越来越小,说道最后反而像自言自语。如果不是季颂听力好,恐怕就听不清容惶语气里的自嘲了。
“不嫌弃。”容惶正低着头,季颂一抬手就能摸到。
季颂想,他大概是做不到师傅他们希望的心怀家国,济世为民那样了。他心里所思所想的只有一个容惶罢了,实在是不合格。
容直的神智已经不太清醒,只是身体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躺在床上,任由别人擦身照顾。
每日太医围着团团转,妃嫔们也轮着来床边侍候。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照顾容直,就怕他一个不满意再下旨让她们殉葬。
“陛下,您身体可好些了?”临近午夜,容惶寝宫已经换了一批宫女太监轮值。一道轻柔娇媚的女声唤起了昏昏欲睡的容直,容直眼前都是虚影只能隐约辨认出来人是娴妃。
“咳咳,娴妃你……你来此为何?”容直虽然最近几天都时常昏迷,可还是知道娴妃似乎犯了什么错惹怒太后被太后禁足不准来容直寝宫。可如今娴妃堂而皇之的走进来,竟无人阻拦。
“太后念着臣妾担忧陛